寒光一閃,一根極細的銀針以極快的速度釘在了箱籠上。
箱籠裏的雲淩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即刻屏住呼吸。
房間內氣氛瞬間緊張。
“郡主莫怕,就算有毛賊造次,奴才也會讓他有來無回。”李公公陡然從袖內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匕首朝著藏人的箱籠走過去……
隻要他走過,雲淩必被擒住。
李公公的腳步聲,一聲一聲踩在雲淩的心髒上,雲淩有些憋不住了,正想放棄爬出箱籠,卻聽南宮玉慢條斯理笑著對李公公道,“公公不愧是太後身邊的人,耳力可真是好,我養了兩隻貓……”
南宮玉邊說邊打了響指,“白雪,風耳,你們可真淘氣,快過來……”
刹那間,一灰一白兩隻小貓衝著南宮玉撲了過來,一隻上了桌,一隻在她腳下撒嬌。
李公公緊繃的臉色瞬間鬆弛,收回匕首,重新坐回原處,“郡主可別怪奴才多事,太後交代過,絕不能讓您少一根汗毛,必須平安抵京。”
“多謝公公照顧,那我明日的安全就有勞公公了。”南宮玉伸出纖纖玉指捂著嘴唇打個哈欠。
李公公識趣地起身,“郡主好生休息,明早準時出發……”
聽著李公公腳步漸遠,箱籠裏這才發出了一聲低呼聲,“阿玉,還是你最好,我就知道你會幫我,快憋死我,先放我出來……”
這一刻,箱子裏的雲淩再次自信地相信自己的判斷是絕對不會錯的,南宮玉肯定早就被他深深迷戀上了,此番回宮,他必定勝券在握,這南國江山,遲早是他雲淩的。
南宮玉卻不動聲色揚唇冷笑,剛剛,她本可以讓雲淩直接暴露在李公公麵前。
這樣一來,他必定會被太後責罰,可是,光責罰,絕不可能解她心頭之恨,原主死的那麼慘,連腹中胎兒都化作一抔焦土,甚至連她的家人,全都受到了牽連,血染的仇恨,怎麼能輕易放過他?
“雲淩哥哥,我當然會幫你……”南宮玉伸手輕撫懷中的風耳,“你對我最好,我自然會回報你……”
“阿玉,我就知道……”
“不過,現在你最好閉嘴,李公公若是再來,我可幫不了你,再說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入骨嗎?我想,在箱子裏待一晚上,為了我,你應該能做到吧?”南宮玉眼風一冷,打個哈欠,上床歇下。
雲淩又氣又急,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蜷成一團窩在箱子裏。
耳邊漸漸響起了南宮玉舒暢平靜的呼吸聲,雲淩咬碎了牙隻能捂耳不聽。
一夜煎熬,好容易熬到了天亮。
五更天,李公公他們整裝待發。
南宮玉簡單收拾箱籠,臨走前悄悄刺破手指,將一滴血留在了裝著雲淩的箱子上。
那血很快消失不見,化作一條極小的毒蟲,順著箱子的空隙間爬了進去……
南宮玉在乳母李嬤嬤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南宮玉挑起車窗簾子看向外麵。
這裏,她住了十七年,隻因她出生的時候便是鳳命,司天監告訴太後,她從小必須避母避父才能長命百歲。
司天監一句話,她就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獨自生活了十七年。
京都城,久違了……
“李公公,出發吧。”南宮玉丟下窗簾,坐直身子。
一聲令下,車子很快駛出南宮家的老宅,朝著京都出發。
南宮玉一走,留下的幾個看家護院開始收拾庭院。
箱籠中憋了一夜的雲淩好不容易半夜才入睡,迷迷糊糊間感到一陣潮熱,渾身著了火一般仿佛要爆開,他瞬間大叫一聲,開始在狹小的箱籠裏狠狠抓扯自己的衣物……
護院聽到動靜以後嚇了一跳,打開箱子一探究竟,卻發現雲淩渾衣物淩亂不堪倒在箱子中,樣子著實狼狽不堪……
與此同時,幾道黑影從高牆而落,那幾個護院尚未反應過來,頭顱就已經齊刷刷落地,院子裏頓時彌漫起一股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