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也被傷了。”她看上冷千秋,眸子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冷千秋搖了搖頭,道:“他和你不一樣。”
“他是凡人之軀,灼燒的不過是皮肉,而你不一樣,想來剛剛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凡人灼燒的是軀體,而她則是靈魂。
皮肉傷尚且可以用藥物治療,所疼的也僅僅是身體上的,而靈魂則需要靈力的治療,受的也是身體和靈魂的雙重折磨,所以上官笙方才才有那麼痛。
“你……你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他掰正她的身子,如墨的眸子認真的看著她,裏麵有期待,有緊張,也有惶恐不安。
上官笙眨了眨眼睛,粉唇不經意上揚。
“皇叔,我冷。”
她輕輕吐出幾個字,冷千秋立馬反應過來,連忙讓她穿上上衣。
上官笙問:“皇叔想讓我說什麼?”
冷千秋:“……”
按理說,她現在應該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以前在神殿,是他親手殺的她,若她要質問,他絕不否認。
縱然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但他的心裏卻也依舊免不了會惶恐。
他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如高天孤月,如雪山清蓮,然而在麵對上官笙的時候,卻會不由自主的將他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流露出來。
“現如今的神殿,已經是一片冷清之景,它在等你回去。”
上官笙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住,片刻後又低頭繼續穿衣,但手上的動作卻亂了。
“我不喜歡神殿。”
“皇叔若喜歡,那便回神殿吧,我喜歡人間之景,喜歡人間煙火氣,喜歡人間人心叵測,喜歡人間的一切。”
“唯獨不喜歡神殿。”
因為神殿沒有他,便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喉嚨微微發幹,喑啞道:“笙兒就不問問我,為何要殺你,又為何要取締你神殿之主的位置?”
房間裏一片寂靜,靜的隻剩下對方的呼吸聲。
上官笙沉默了良久,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忽然,上官笙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溫熱的唇封住他的那一片冰涼,似乎嫌不夠味兒,上官笙貝齒狠狠咬了咬他的唇。
直到咬的出血了,口腔裏都都是他的血腥氣,哪怕吃痛,他也沒有將上官笙推開。
良久後,等到上官笙撕咬的勾了,嘴角殘留著他的血漬。
手指用力揩掉,眸光深邃:“這個理由,夠嗎?”
她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沒有恨過。
而是當她在城隍廟池子裏看見冷千秋在聚風穀被抓囚禁在水牢,被人抽血飲血時,那般痛苦之下,他卻憂心自己過得好不好。
想盡了辦法來到她身邊,也難怪那段時間她覺得陸長青像極了冷千秋。
那皇宮裏新來的小廚子的手藝也是那般熟悉,就連他們的背影都是那麼的相似。
也許一切恩怨情仇,最終都消弭於那那杯沾了她血的海棠釀中。
她的目光裏包含了太多東西,有哀怨,有委屈,有堅定。
但冷千秋卻唯獨沒有在她眸子裏看見仇恨。
上官笙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她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感情,也許直來直去才是她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