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送走蘇桃,回來後,看著宋氏正拿著那幾張藥膳方子在看,沏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便問道:“夫人覺得這方子可有不妥,要不要交給大夫看看?”
宋氏盯著方子看了一會兒,這才搖頭道:“都是一些常見吃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沒必要拿去給大夫瞧瞧,在這個家裏,她是最沒有害我的動機。如今她一人在府裏,雖然麵上是與這個府裏的人有血緣關係,隻是豪門大宅裏自家兄弟姐妹之間尚且就是齷齪不斷的,何況她還是隔了一層的。隻是觀她心性,倒是個凡事拎得清的,斷不會做出危害我的事的,畢竟她在這個府裏生活還得仰仗我的照應,今日送來這些東西一方麵是為了感謝,另一方麵自然是為了與我交好。”
宋氏又將手裏方子遞給瑞珠,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這才道:“這幾日你便讓我們院裏小廚房裏的人照著方子開始準備藥膳,每日給宴哥兒送去,再去大姑娘房裏,把這丸藥給她房裏的吟詩,讓她服侍著姑娘每次飯後食用,囑咐她這幾日注意著大姑娘的飲食情況,還有此事暫且不要聲張,我自有打算。”
瑞珠一一應下,著手吩咐下去。
蘇桃回去後,畫眉服侍著她進房裏換了家常的衣裳,麵上仍是麵露擔憂,猶豫半晌道:“姑娘這樣貿然去向大夫人示好,若是讓其他人知曉了,是否對咱們的處境不利。”
蘇桃已是換好了衣裳,接過畫眉遞過來的茶水,在內室的椅子上坐下,這才道:“這幾日我觀察到,大伯父後院裏的兩位姨娘也是麵和心不和,即使對大伯母有些許不滿,但是礙於身份還是不敢造次。二伯母一家從一開始便對我過於熱情,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如今我們也算是寄人籬下,再比不得像在揚州那樣,可以自由出入,每天隻能待在後院裏,打探點消息也不如以往方便。現在整個府裏的後院裏的事基本都是大伯母說了算,我們先向她拋出橄欖枝,即使以後做不到推心置腹但是遇事時至少會相幫一二,但前提是我們不會損害她的利益。”
畫眉看著自家姑娘,眼中滿是欣賞佩服,連連點頭,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蘇老太太如今雖將家中的掌權交出來,不再管理後宅之事,但是畢竟以前浸淫後宅數十年,至少在宋氏掌權之前偌大的國公府都是靠她打理府中之事,應對各府人情往來。
當年蘇國公去世的早,彼時家中孩子年紀都尚小,盡管在外人看來是有國公府的往日榮光庇護,但是在天子腳下,世家大族之中大家注重的更是眼前利益,對於他們一個隻有寡婦幼兒的大家自是不放在眼中,況且人情社會向來就是人走茶涼。
這麼些年一直都是老太太撐著這個家,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她都是精打細算,生怕今日用了,明日就沒有,索性後來大兒子爭氣,考上了那屆的狀元,在朝堂裏又深得聖上器重,如今官至吏部尚書,讓國公府的榮光不至於到了她的手中得以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