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孟府赴宴回來後,蘇老太太便讓王氏先回她自己的院裏去了,讓宋氏陪她去她的鬆鶴堂坐坐。

宋氏今日去赴宴,跟那些官夫人們坐在一起除了聊聊府中後院之事便是聊誰家的兒子有出息女兒乖巧懂事,在這種宴席上男人們是在酒桌上談事,女人們則是在宴後嘮嗑,閑話家常。

蘇芷柔是蘇國公府的嫡出大姑娘,再過幾個月就要及笄了,她是府裏的長女,隻有她的親事定下了,府裏其她姑娘的親事才好定下,如今二姑娘蘇芷蘭到明年年初也及笄,三姑娘蘇芷汀也是明年及笄,所以現在也到了該要慢慢相看的時候了,而且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

宋氏扶著老太太回到院裏後,魏嬤嬤從宋氏手裏扶過老太太,她在花廳上首坐下後,魏嬤嬤吩咐下人給她們二人上好茶後,便讓其它下人都退出去了。

看這陣勢,宋氏就知道老太太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這些年她跟老太太相處算不上有多親近,但是表麵上還過得去,畢竟她是自己的長輩。

這些年自己掌管府裏中饋後,平日裏加上逢年過節給老人家該備的禮物還有一應吃穿用物都是盡心盡力,所以蘇老太太也幾乎很少說她的不是,對她管理整個府裏的一切也算是比較滿意的。

今日赴宴雖說她們是客人,不用像主人家一樣招待客人,應酬不斷,隻是盡管隻需要在那坐著吃東西跟人聊天,似乎也是累得很,而且她自己都覺得累更別說老太太這麼一把年紀了。

此刻老太太即便是感覺很累,仍舊是強撐著估計確實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宋氏隻得斂首垂眸。

蘇老太太從魏嬤嬤手裏接過茶盞,淺啜了一口,點了點頭,想來還是自己身邊的人斟的茶合她心意。

隻見她兀自思索了一會,而後才開口道:“今日去赴宴之所以將五個丫頭都帶去,除了是讓她們出門長長見識外,還有就是幾個大的年紀漸長,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

宋氏一聽就來了精神,她的柔姐兒是公府的長女,現在說到議親,自然第一個就是她了。

蘇老太太見宋氏麵色一緊,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寬慰道:“你也不用緊張,我知道柔姐兒是你的獨女,而且她從小身子不好,這麼些年她吃的藥比吃的飯都要多,你多花些時間在她身上,心疼她也是應該的,在她的事情上我知道你向來比較慎重,隻是女兒大了終究留不住,留來留去留成仇。”

宋氏強壓下心中的焦急,麵上仍舊不顯山露水,隻笑道:“母親說的是,隻是柔姐兒從小身子一直不好,近些時候因為吃了桃姐兒的藥才剛有好轉,兒媳想著她到臘月才及笄,還有幾個月,所以想讓她先好好修養,本想待她身子徹底好轉之後,再與老爺提一提。”

蘇老太太耳聰目明,自然聽出了宋氏的言外之意,隻她也知這種事也不是就靠她們二人單這樣說一說就能拍板決定的,自古兒女親事還是要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她也隻是跟宋氏提前打個招呼,讓她有點準備,不至於到了最後事到臨頭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