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但會功虧一簣還會徹底打草驚蛇。
如果想要將崔家徹底擊垮,就憑借他們三年前收購藥材一事最多也就隻能給他們定個延誤軍情的罪過,他想要的絕不僅僅隻是不痛不癢地硌應他們一下,所以隻有靠一件驚天大案才能將他們一擊即中。
蕭灼淡淡道:“曹得貴確實是將收購藥材的每筆進項都記下了,但是當初他們之間進行交易的時候,所有的賬本上的簽名都隻有他一個人的,恐怕崔鵬也是怕有一天東窗事發,惹人懷疑,所以在那之前就留了一個心眼。若貿然將人連帶著賬本送到禦前,到時候隻怕並不能將他如何定罪,若是他抵死不認,我們就曹得貴一個證人也是沒有多大勝算,更重要的是,經此一事,他們以後行事隻怕會更加小心謹慎,形勢對我們反而不利,所以我隻是將人和賬本扣下了,遲遲沒有動作。”
祁裕聽他這麼說也瞬間明白過來,皇帝和他的關係一向微妙,現在若是貿然就將證據擺出來,控告姓催的,皇帝若是公正行事,尚能給他們一些時間繼續去查找證據,若是有心尋難,隻怕會反惹一身騷,得不償失。
蕭灼又開口將三年前邊關戰事裏的諸多怪異之事說給了祁裕聽,如今他已經自請入局,若是一味地瞞著他,反而對他今後不利,還不如多知道些消息,以後遇到事情也能夠隨機應變。
聽完蕭灼的話,祁裕這次更是明白了個透徹,他之前聽他爹說過在三年前的那場大戰中,在糧草充足的情況下,原本靠著益州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大梁和南楚的軍隊對峙數月根本不是問題,隻是後來守城的許多士兵突然出現口吐白沫,渾身無力的症狀,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而且後來細細回想,卻發現一切都跟提前計劃好了似的,之前他們一直隻是在城外喧囂,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想要進攻的動作,後來直到守城的人出現了突發症狀,他們就一鼓作氣,趁機強攻,城內的人反應不及來不及替補,這才讓他們進了城,造成了大批傷亡。
祁銑這個人一直都是忠肝義膽,剛直不阿,他在益州戍守南方多年,跟底下的將官士兵出生入死多年,自然不會相信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問題,所以盡管他後來心中有過猜測,也並沒有將事情認真追查下去,隻是在交出兵符的最後一刻跟皇帝提了一句留心南楚的人。
皇帝身邊隻有一個南楚人,是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作為臣子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向皇帝盡忠,將自己心中的猜測直言不諱地告知,至於皇帝采不采納他的意見,那就是他的事了。
祁銑看出了其中的貓膩,這些又怎麼瞞得過蕭灼,三年前南楚、北疆大敗,後來他帶著他們那些俘虜回京處理戰後簽訂停戰協議的相關事情時,他就隱隱有了猜測。
隻是當初事關邊關的安定大計,他也不會貿然就做出衝動之舉,莫說皇帝不信任他,就算信任他,在此時也不合時宜提出那些影響兩國邦交的模棱兩可的話,當初權衡利弊他也將此事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