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看了她一眼,眸子中盡是寵溺溫柔之色,隻淡淡道:“你睡著了的氣息跟這不一樣,”蕭灼才不會告訴蘇桃,他是怎麼知道她沒睡著的,更不會告訴她他待在她房外已經很久了。

而蘇桃知道他有武功,想必耳力也是極好的,所以不疑有他。

蕭灼又起身到床頭,將燈盞點亮了,蘇桃忙將被子往上提了提,她覺得自己在他麵前似乎一直都比較隨意,也是,畢竟像她這樣縱容男子半夜翻窗而入自己閨房的女子,除了她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隻能說他們二人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蕭灼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扶著被角,見套在她手上的鐲子,眸中一亮,她還戴著是不是說明她昨日所說的不是酒後胡言。

蘇桃撐在床上的一隻手,悄悄摸到枕頭下麵,觸到了剛剛才做好的那個香囊,將之小心翼翼握在手裏,心裏像揣了個小兔子,砰砰直跳。

蕭灼見她一直低著頭,似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又遲遲沒有開口,隻覺再這樣等下去天就要亮了,便從懷裏拿出一張紅色折子,遞到蘇桃麵前,“婚書”兩個大字赫然印入眼簾。

蘇桃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這般緊張,隻是除了緊張更加清晰地被填滿心間的卻是顯而易見的歡喜。

她的手不受控製般,直直接過了那本折子,封麵是上好的紅色牛皮紙,邊緣鑲著金絲線,蘇桃屏住呼吸,輕輕翻開,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直到看清裏麵的內容,她才敢呼氣,稍稍覺得心跳緩和下來了,心神抑製不住的蕩漾,心中也是甜蜜蜜的。

蕭灼看著她的神色漸漸放鬆下來,緊接著說道:“你現在年齡尚小,等到你及笄還有兩年的時間,我已經將我們的婚事徹底定下了,有這張婚書為證,左右是賴不過去,而且這上麵有我的私章為印。”

蘇桃這才發覺右下角確實是蓋了一個印章,隻是上麵的名字卻是蕭灼,她如今已經將自己交給他了,索性心裏有什麼疑問,幹脆一股腦兒問清楚。

“蕭灼是你的名字,那臨淵呢?”

蕭灼抬眸望著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耐心答道:“蕭灼是我父親起的,臨淵是我的字,是給我傳授學業的老師起的,在你麵前,我隻想做臨淵,不是蕭灼。”

蕭灼是大梁的陵王,是統領邊關三十萬大軍,鎮守一方的征西大將軍,身上背負了幾十萬將士和一方百姓的性命,那個身份注定了他這一生的悲歡離合由不得自己,也是桎梏了他這一生的沉重枷鎖。

他從來都不想做大梁的陵王殿下,更不想做大將軍,隻是以前沒有人有讓他衝破枷鎖的欲望,直到他遇到了她,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願意將最好的一切給予她。

而在她麵前,他隻想做她的臨淵,是以在第一次她問他的時候,他便告訴她他的名字是臨淵。

蘇桃並未多想,興許是他和他父親關係不好,所以不喜歡他給他取的名字,其實她也更喜歡喚他臨淵。

“這張婚書有兩份,你我各執一份,待到你及笄後,我便帶著婚書過來提親,到時候你就將婚書拿出來,如此名正言順,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