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掌櫃的腦子此刻不停地飛速運轉,一麵要想如何回複他才能不引起他的懷疑,一麵又在想他的話中有何破綻。
“回爺的話,小的們做生意講究的都是有備無患,都是做兩手準備,平日裏除了鋪子裏放些藥材,倉庫裏也會額外多備些。當時見有人大批收購,便多留了個心眼,隻將鋪子裏的賣給那人了。”
黃掌櫃一麵哆哆嗦嗦地說,一麵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崔鵬的神情,隻是他卻並沒有從中看出什麼。
崔鵬閉著眼,沉默了一陣,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衝過去一把抓住黃掌櫃的衣襟,惡狠狠說道:“機會爺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別怪爺不客氣啦,”說完將人狠狠往地上一扔,兩個人上前,將人一頓拳打腳踢。
眼見著他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掛了彩,崔鵬才抬手叫停,“你以為爺是三歲小孩嗎?這麼好騙,實話告訴你,爺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蘇家的人,別以為蘇懷遇是太子的人,爺就不敢動,你不過就是一隻螻蟻,爺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將你送進大牢,隻要你能按照我說的做,爺不但能放了你,還保你以後衣食無憂。”
黃掌櫃此刻也顧不了許多,但是聽他話中意思,並沒有提到小姐,隻說了蘇家,莫不是他以為他背後的主子是國公府。
唉,反正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將錯就錯也好,至少能不將小姐牽扯到這陰謀漩渦中,他連連磕頭認錯道:“小的錯了,小的錯了,還請爺高抬貴手。”
崔鵬讓人將他扶起來,這才正色道:“早這麼聽話不就完事了嗎?”
“爺讓你做的事很簡單,隻要你一口咬定當初是蘇懷遇派人讓你將京中的藥材大批收購,目的就是為了斷掉邊關前線的醫藥補給,好拖延戰況,讓南楚北疆有機可乘。”
三年前陵王在大戰稍有苗頭的時候就派人快馬來報,要求朝廷提前將糧餉、醫藥準備好,當時這些事本應該該戶部尚書錢煥之負責的,但是他卻突然醉酒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斷了腿,無奈告了病假。
戶部底下的人又是一群酒囊飯袋,平日裏唯錢煥之馬首是瞻慣了,這不主心骨一走,下麵的人就是一盤散沙,一點忙都指望不上。
當時南楚北疆兩麵同時進犯,邊關告急,皇帝也是沒有辦法,才將籌備糧餉醫藥的事情交給吏部尚書蘇懷遇全權負責,後來因為東西都籌備得不到位,還挨了皇帝的訓斥。
隻是蘇懷遇當時畢竟是臨危受命,盡管事情沒有辦好,這裏麵的緣由二人都是心裏有數,彼此心照不宣罷了,隻是為了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的,才不痛不癢地斥責了一番。
如今正好可以借這個人之口,將當年那件事直接甩鍋到蘇懷遇身上,而且他又是負責此事的,從中作梗更是容易。
倘若這次能夠事成,恐怕他不死也能被扒掉一層皮,崔鵬想起這個心中就抑製不住的歡喜,睿王最近因為這幾件事一直對他頗有怨言,如果這次他能夠將太子的心腹給予當頭一擊,他定會對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