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說胡人生性豪爽,從來不會拐彎抹角,總是直來直去,今日看來是傳言有誤。

“三年前我們雙方早就商議妥了,我們南楚供給你足夠的糧草,由你們在茂陵將陵王拖住,我們南楚的人從益州突襲,誰知道你們最後攻城不利,被陵王輕易就給洞察到了這是我們的聲東擊西之計,導致我們在益州最後是腹背受敵,損失慘重。”

“還有之前你的人在邊關被陵王給抓了,經受不住刑罰,將我們之間的協議悉數都給招了,導致本皇子的計劃又是功虧一簣,這些又該怎麼算呢?”

拓跋宏麵色早已經變了,雙手就氣得捏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突迸,若不是顧忌到外麵的人,按照他的暴脾氣,早就拍案而起了,用拳頭說話了,還會在這裏聽他絮叨。

“既然你今日要跟本王子細算,那好,這一樁樁我們今日便在這裏說個清楚。”

“第一,三年前你們雖然給我們提供了糧草,但是茂陵是陵王的封地,而且那裏駐紮著幾十萬大軍,其中更有驍勇善戰、箭無虛發的五萬神機營之人,又有陵王坐鎮,若不是我們胡人生性勇猛,能以一當十,換成了讓人,你以為能將陵王拖那麼久,明明是你們南楚的無能,不能抓住先機,速戰速決,最後才會白白錯過了戰機。

其次,你們事先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們完整的計劃,你們在益州城內明明有內應,能夠輕而易舉攻城,最後是為了防止被我們察覺,剛開始故意跟人周旋,拖延了時間,最後才會導致破城的推遲,讓陵王有機會帶著人過來馳援,所以說到底這件事終歸是你自己居心不良,害人終害己,怨不得別人。”

拓跋宏與南宮燁是完全兩種不同類型的男子,一個是粗獷而豪邁,另一個則是細致入微,甚至有些吹毛求疵。

屋子裏雖然隻有一盞火光不怎麼明亮的燈盞,但是在這朦朧夜色中,兩人麵上的神情卻是精彩紛呈,襯得房內的氣氛更加暗流湧動。

“至於你說的第二點,壓根就沒有的事,是你自己露出蛛絲馬跡被人提前洞悉了,還妄想把責任推卸給我們。

之前我確實有派人到茂陵周邊打探消息,被陵王給發現了,其中有一人被他給抓了,雖是受盡酷刑,但是始終都沒有吐露半分,最後還是本王子親自率人將他給救出來了,你若不信,到時候可以去向大梁的人求證,當時他還受了本王子一箭。”

南宮燁今日之所以要假意跟拓跋宏在這裏秋後算賬,也是為了先發製人,將談判的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誰知道被拓跋宏提前洞悉了他的目的。

不但讓他計劃受挫,還讓他啞口無言,此時他的臉上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但不是因為計謀被別人識破了,而是從他的口中得知自己這次又被蕭灼給戲耍了,竟然後知後覺,現在才發現。

三年前他明明與人暗中商議好了,做出益州城內有內應的樣子,先在眾人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