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暄淡淡道:“蕭長琰無非就是想要獲得雲南王世子的好感,好借此機會獲得他們的支持,正好他手底下崔鵬又是個酒囊飯袋,平日裏幹事也是不著調,居然想到在馬廄裏給馬的飼料摻了催情之物,本王也不過是在他的基礎上又加了點別的東西。”

其實蕭長暄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

端妃的女兒柔濟公主一向刁蠻跋扈,自恃母妃得寵,父皇又寵愛她們兄妹,從小就是狗眼看人低,對他們這些出身不是那麼高的人總是很鄙視。

晉王的母妃容妃是宮裏的奴婢出身,即使現在已經是一宮主位了,眾人心裏也都不怎麼把她放在眼裏。

蕭妘更是如此。

有一次晉王去宮裏給他的母妃請安,看到她母妃的手背燙紅了,他詢問道是怎麼回事,容妃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不會將實情告訴他。

後來他從其他宮人那裏才打聽到,是母妃聽說太後失眠的厲害,特地做了養神安眠的參湯給太後送去,蕭妘走路橫衝直撞的將湯撞翻了,這才累及母妃被燙。

事後她不但不向母妃道歉,反而還倒打一耙,怪她走路不長眼睛。

蕭長暄從小生活在宮裏,早就體會到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在宮裏沒有恩寵,日子過得連一條狗都不如。

母妃平日裏受到的委屈有很多,但是為了他,總是逆來順受,唯恐會給陛下添麻煩,害怕陛下從而厭棄他,進而不喜歡他的兒子。

這次他知道崔鵬給馬的飼料裏下催情藥,無非就是想讓馬去騷擾那些女子。

他正好借此機會讓人在蕭妘穿的衣服上做了手腳,讓馬直奔她而去,讓她吃吃苦頭。

雖然難消心頭之恨,但是也能讓她受點罪。

而且正是因為他橫插一腳,才使得睿王的計劃落空,父皇的愛駒也因此被害,即使最後是死無對證,但是依照父皇的猜測想必與他們二人脫不了幹係。

即使他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但是讓他心裏對他的兩個兒子互相爭鬥的慘烈程度更加深入人心也能為以後的事埋下隱患。

他原本也是知道的隻是如此,根本動搖不了那兩個兒子在老東西心裏的地位,不過隻是為了給他添添堵罷了。

整日裏瞧不上他這種出身低微的兒子,是他自己要來這世上的嗎?還不是他自己風流好色結的果。

他隻顧自己貪圖一時之快,卻不考慮後果,直到後來他出生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仍是不怎麼喜歡自己。

小的時候他還會在意父皇不來看他,慢慢的,他也就釋然了。

幼時,不論是練字還是背詩他都比蕭長琰出色,但是父皇對他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對他卻總是不吝誇讚。

從那時起,他就明白了,同樣是皇子,人與人之間卻是有差距的。

到了傍晚,在天擦擦黑的時候車隊終是抵達了西山獵場。

之前蕭灼從禁軍裏抽調回了一萬兩千人,皇帝這次帶了六千人隨行,其餘的六千人卻是被他早就提前派來了。

隻見他們過來的時候,山腳下的帳篷都已經支起來了,四處的篝火也燃起來了。

雖然已到深秋,但是原本在京都還不覺得冷,現在到了這裏,山腳下夜風襲來,淩厲得很,倒是帶來一股寒意。

蘇芷柔剛下車便打了個噴嚏,人也有些發抖,蘇桃忙讓人拿披風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