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十二月初十還有不到半月的時間,慕容珵最近雖然擴大了尋人的範圍,但是對於葉家後人的下落仍是一無所獲,他不禁開始懷疑,葉家到底是否還有人在或是他們根本就不在京都。

蘇修儒明日一早就要新官上任,蘇老太太對於長孫初入朝堂就得到皇帝重用,相當受用並感到與有榮焉。

這不,這幾日都在忙著吩咐府裏的人加緊準備他出門需要的一應用物,生怕遺漏什麼,總之關懷之情比之宋氏這個慈母還要濃厚。

老太太的鬆鶴院裏下人都是腳步匆匆,似是在準備東西,王氏剛踏進院子就聽到老太太囑咐道:“冬季嚴寒,那裏臨近海邊風大,給他多備幾身厚衣服,帶毛的狐裘披風還有護膝、手爐也一並都帶上。”

常嬤嬤笑道:“老夫人放心,世子這次是外出給陛下辦事,到了那裏想必會有人安排吃住之事。”

“外人安排的哪有自己家裏準備的妥帖,而且儒哥兒一忙起來怕就會廢寢忘食,顧不得許多,”老太太話語裏滿是擔憂。

常嬤嬤知道老太太很是看重世子,便也不再多說,隻默默按照她的叮囑仔細將一應事務都安排妥當。

原本這些事是該宋氏這個做母親的操持的,隻是因著陛下下旨讓蘇府的適齡姑娘參加這次選秀,且給蘇府發了兩個秀牌,按照皇帝的意思要的是重臣之女,這裏麵必定少不了蘇芷柔。

宋氏之前得到了蘇懷遇的承諾,而且也是他自己在她麵前信誓旦旦地說女兒的婚事不必著急,他也不會讓女兒隨隨便便地就嫁給別人的,肯定會為她多加考慮的。

可是這次選秀皇帝竟是直接就把名單給定下了,她哪裏還能坐得住,當晚便沉不住氣跟蘇懷遇吵了一架。

當初的誓言言猶在耳,轉眼間蘇懷遇就翻臉不認人了,宋氏那日也是氣急了,氣衝衝衝到了他的書房,最後兩人也是不歡而散。

宋氏雖說一門心思都寄在三個兒女身上,但是最疼愛的還是這個女兒,為了這次選秀的事,她這幾日也是愁的茶飯不思,竟連長子的事也懶得打理了。

老太太自是聽到了風聲,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她如今不好管也不想管,隻是苦了誰也不能苦了他的孫子,所以她這才自己親力親為的為蘇修儒準備上路所需要的東西。

王氏在外麵聽了一耳朵,眼睛裏滿是鄙夷,倒是難得見到了一副祖孫情深的戲碼。

老太太還在忙著使喚下人準備東西,抬眼就見到一個風姿妖嬈的人扭著楊柳細腰娉娉婷婷地從外麵走進來了,眉頭微蹙,倒也忍著沒說什麼。

現在這麼看不上王氏,當初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聽說王氏還是她自己做主許給二兒子的。

王氏隻覺得大房的人如今越發出息,對比之下就顯得他們二房越發無用。

若是這次選秀,大房再出一個王妃或是別的什麼世子夫人之類的,那估計以後老太太更不會高看他們一眼,所以把心一橫,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心思。

見老太太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王氏也隻心底冷笑一聲,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反正以後等她的女兒嫁入皇家了,別人自然會巴巴地過來討好她。

王氏上前一步,笑著打趣道:“儒哥兒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給他準備上路的東西這種小事怎麼好勞煩母親,不若讓兒媳來代勞吧!”

老太太早就料到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隻是再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也沒有辦法,畢竟當初人是她給選的,所以平日裏盡管有些看不慣她,她也很少會說她,否則最後落的還是她自己的麵子。

蘇老太太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明顯就帶著一股疏離,“你有心了,儒哥兒這是頭次出去辦差,需得謹慎些,他的貼身用物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言外之意就是她辦事不牢靠,老太太信不過她,王氏也懶得計較這些,她也不是真的要去管這一攤子事,自己的親娘都不管,她才不會去上趕著自找麻煩,不過就是說說場麵話。

東西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常嬤嬤見王氏遲遲沒有開口,便猜到她是有什麼事要單獨跟老太太說,否則以她的性子早就在還未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大聲嚷出來了。

常嬤嬤帶著下人都退下去了,老太太這才開口道:“這個點過來又是哪個樓的小廝上門喝茶了?”

一字一句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語氣裏也滿是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