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裕的脾氣很差,周圍跟著的侍衛、奴仆都被他罵過踹過,此刻都耷拉著腦袋,認命似的往前走。
“水!”楊裕口氣不善。
侍衛急忙遞過來水袋,楊裕橫了他一眼後,便咕咚咕咚地喝,才喝了沒兩口就把水袋摔在侍衛的頭上。
“你裝的這是什麼水?配給我喝?”
楊擇已經帶著石青衫,躲在不遠處的草叢後麵。
看到楊裕暴怒的模樣,石青衫的雙拳攥緊,甚至有一絲顫抖之意。
可她告訴自己,不能怕,不要怕他!
“怕什麼!”
楊擇似是感覺到石青衫的懼意,溫暖而幹燥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拳頭。
石青衫內心微微有些觸動,抽出手來,似是在逞強一般。
“我沒有怕。”
楊擇看她一副倔強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楊擇撿起地上的幾個石子,在手中掂量著。
“嗯?”石青衫微有疑惑,將目光轉回楊裕身上。
楊裕正在盛怒之下,眾侍衛奴仆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哎呦!”
走在楊裕身後的一個奴仆,忽然摔了一跤。
“沒用的東西!”
楊裕沒好氣地回過頭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的奴仆,抬腳便要踹他。
楊裕那一腳還沒踹下去,站在他之上的那個奴仆不知怎麼回事也被絆倒,直直地往台階下麵栽去,還撞到了楊裕。
楊裕背對著上麵那個奴仆,所以沒有防備。
下墜的力道太大,再加上楊裕背對著上麵那個奴仆,根本沒有防備,三個人滾做一團,生生地從台階上麵滾了下去。
一眾奴仆都驚叫著躲開,沒有人敢上去攔住這三人滾成的肉球。
等肉球停下來時,楊裕滿臉是血,渾身上下已經傷痕累累,躺在草叢裏微微喘著。
“怎麼樣,要不要跟爺學幾招? ”
楊擇扔掉了手中剩下的石子,歪頭笑看著石青衫。
石青衫有些愕然,楊擇剛才隻用了三顆小石子就讓楊裕摔成了豬頭。
如果真的有人惹到楊擇,那其人下場必定慘痛!
正在石青衫心中快意時,楊擇背起她向前走著。
楊擇的步子快且穩,說話的時候氣息很平順。
“你自小生活在丞相府,算不算是受盡委屈?”
想必楊擇早就把她查得底兒掉,石青衫也沒什麼隱瞞:“生母從前也算受寵,十歲那年她被送去大空寺之後,我和弟弟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那麼說來,你也算是養尊處優的小姐了。”楊擇嘖聲。
想到酒留那溫柔端莊的模樣,石青衫就不由心痛:“若生母不嫁給父親,她這一生都會是酒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算什麼……”
“聽說,你從前傻乎乎的很好騙,你嫡母、姐姐說什麼,你都相信。”楊擇道。
石青衫無語:“為什麼不委婉些說,那叫單純?”
“對你有必要委婉嗎?”
楊擇的笑意忽然變得深長,“為什麼變了呢?怎麼會從一個蠢丫頭,變得這麼謀於算計?”
在楊擇看來,石青衫平時那種倔強的性子倒是沒什麼毛病,顯得孩子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