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你看那梁柱上白花花的掛了些什麼?”老太太指著院子,奇怪道。
方嬤嬤走進了瞧,臉色微變,小心翼翼地回答著:“似乎,似乎是白綢子,那房間裏設了靈堂……”
老太太大驚,三步並作兩步踉蹌上前,隔著墨香院忙碌的下人身影這才瞧清楚。
梁柱上掛了白綢子,從大敞著的房門可以瞧見裏麵,那桌上供奉著牌位,白色蠟燭閃爍著冷幽幽的光,地上的火盆裏還有未燃盡的紙。
“這個賤人!竟然敢背著我私設靈堂!”老太太怒道。
方嬤嬤正想著該怎麼勸老太太,就見墨姨娘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這幾個女人和墨姨娘平時交好,是大官家裏的妾室,老太太也支持墨姨娘和她們奪走動,畢竟這對於石明遠的仕途有所幫助。
老太太咬牙切齒,低聲道:“這個賤婢,今天是想幹什麼!”
見到老太太,那幫女人呼啦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道。
“老太太您可得保重身體,家裏的事兒都得仰仗著您來主持呢!”
“大少爺真是可憐,英年早逝!”
“您可別傷心了,墨姨娘不也還年輕嗎?遲早會給您再添一個孫子的!”
諸如此類的話,讓老太太聽了腦仁疼,她便死死抓住了方嬤嬤的胳膊。
方嬤嬤很有眼色,對她們笑道:“各位姨娘,讓墨姨娘招待你們吧,老太太這心裏……可是不舒坦呢!”
墨姨娘絲毫不顧老太太眼底那一抹憤怒,帶著那幫女人就進了墨香院去祭拜。
“這個賤人招來這幫是非精,不是故意讓我丞相府出醜嗎!這絕對又是墨玉菱的主意!”
看著墨香院裏那群女人,老太太一口銀牙咬緊,眼淚隨著顫抖的身體而抖落。
“去,把墨玉菱給我叫來,我要問問她是怎麼管教這個賤婢的!”
盡管墨香成為姨娘十幾年了,但在老太太眼中,墨姨娘還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賤婢!
方嬤嬤趕緊派下人去叫大夫人,一麵扶著老太太靠在牆壁上,給她順氣。
……
待墨姨娘將幾個平時交好的大官家妾室都領進了門,石青衫主仆三人緊接著就來到了大門口。
丞相府門庭若市,馬車如長龍般從門口排到了大街上。
溫茶和斷弦將大門敞開,身著一身素裙的石青衫就站在大門口,雙手交握在小腹前,跟每一位進來的賓客都鞠躬道謝。
“謝謝您能來為我大哥吊唁,謝謝……”
經過她這段時間內服外敷的保養,她的小臉白潤清透,秀眉輕輕蹙起,給那雙水盈盈的眼眸裏添了幾分哀色,讓來的人不忍心再追問她究竟如何,隻是歎著氣走進府裏。
前來吊唁的都是朝中大官,他們攜妻帶女,抬著重禮走進丞相府,一個接著一個,將近上百號人。
等人都進去了,石青衫眼中那一抹悲傷消散不見,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關門吧。”
她剛轉身要離開,就聽見一把清涼含笑的嗓音叫住了自己:“五小姐一大早求助於我,枉我不辭辛勞過來,你都不肯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