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隻在眨眼間,正在床邊急著救人的玉歌,聽到墨天耀呼吸瞬間停滯之時,心中卻也是咯噔一下。
但玉歌是理智的,她捏緊了手中的銀針,她深深知道,不是每一個人的性命都值得她顧惜,墨天耀的就不是。
銀針有條不紊地落在了皇上的身體,令這具枯朽的身軀漸漸好轉,而玉歌從始至終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否則,豈不是要白白辜負楊擇支開她的一番好意了?
說起來,楊擇當真有個做老大的樣子,他不光護著石青衫一個人,還顧念著玉歌。
“好了。”
楊擇放開石青衫。
石青衫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也沒有想著去看一眼墨天耀的死狀。
兩人走到床前,楊擇問道:“皇上還好嗎?”
玉歌眉頭緊鎖,“最近服用的藥量太大,我們也送不進來解藥,毒性在體內擴散很快,我正在想辦法。”
她拿出許多古怪的藥材給皇上喂了進去,銀針也在皇上的前胸飛快地刺著,看起來很是沉穩。
不過玉歌又回過頭來,“我暫時可以穩住,先去去毒。”
如此,楊擇便能放心了。
“玉歌,你在這裏照看皇上,我和她要出去一趟。”
楊擇拉起石青衫,就要從小門離開。
可石青衫仍有猶疑,望著通往外殿的門,“可是,三殿下在外麵……”
“不會有危險的。”
說罷,楊擇便帶著石青衫離開。
春寒料峭,夜晚的寒意侵入骨髓,凍得人牙齒都打顫。
楊擇對皇宮的地形太過熟悉是,盡管此刻守衛森嚴,他也能躲得過那麼多視線,順利進入宣明殿的外殿。
夜裏,外殿是不點燈的,隻有零星的月光灑進來,勉強照清楚腳下的路。
站在空曠的外殿之中,石青衫有些疑惑,“宣明殿……”
楊擇對上她的視線,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皇上不醒,隻有聖旨,才能服眾。”
如石青衫之前所言,楊擇直奔外殿中擺放著的第三個巨大花瓶。
這花瓶深不見底,宮人也不會清掃裏麵,怪不得皇上敢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進去。
大殿之中栽種著樹木一般高大的綠植,楊擇挑了一根最長的枝條,拔掉了上麵的枝葉,插進那花瓶之中。
對於楊擇而言,拿到花瓶中的聖旨,根本沒費什麼力氣。
明黃色的聖旨,似乎在黑暗之中都發著光,緊緊地吸引著石青衫的目光。
是楊擇先將聖旨打開來看,隻略略掃了一眼,便歪頭輕笑一聲,不明其意。
“怎麼了?”石青衫問著。
楊擇抬頭望向她,忽然帶著幾分小孩惡作劇般的壞笑。
“小姑娘,敢不敢跟我幹票大的?”
石青衫輕輕皺眉,“幹什麼?”
“篡改聖旨!”
“……什,什麼??”
……
皇上的寢殿之外,站滿了人,文武百官都跪倒在地,領頭的那個便是皇後。
皇後抬袖掩唇,麵色哀戚,聲音哽咽,但是若近前的人看的話,便瞧見她目光閃爍著興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