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舍己耘人俱永訣(1 / 3)

韋明遠在興奮中,突然體驗到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從荒湄的體內,有一股洶湧的熱力,直透過來,灼入如火。

他正想運動抗拒之際,忽然“精促穴”上一麻,他全身立刻疲軟無力,一任那股洶湧的熱潮將他神智燒得模糊……

也不知經過多久,他才清醒過來。

蕭湄已替他把衣服穿著整齊,可是她卻異常疲累地躺在一邊,臉色焦黃,仿佛久經大病……

看到她憔悴的神態,韋明遠內心深處泛出歉意。

握住她的纖手,喃喃地道:“湄妹!對不起,我又冒犯你了,我不知怎地竟無法控製自己……媚妹!我傷害你了吧?”

蕭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微弱地道:“不,明遠,不能怪你,你知道我給你喝的梅花雪釀中摻入了什麼?那是最厲害的春藥……”

韋明遠愕然道:“春藥……媚妹!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呢?隻要你開口,不!隻要你略作表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蕭湄見了韋明遠的誠摯表情,黯淡的眼神中泛出光亮。

“明遠,你不覺得我是個淫賤的女人嗎?”

韋明遠急忙道:“不!我若生此心,天誅地滅!湄妹,在我眼中,你永遠是聖潔的,陪如山上雪,皎若雲中月……”

蕭湄慘笑道;“謝謝你,明遠,有你這句話,我可以瞑目了!”

韋明遠驚道:“瞑目!湄妹!幹嘛你要這麼說呢!”

蕭湄道:“我此刻的生命,已如油盡之燈,再過一會兒,等我把應該說的話,都說完之後,大概也差不多了……”

韋明遠大驚,一把抓住她,急問道:“什麼!湄妹!你吃了什麼東西?”

蕭湄皺眉頭,無限痛苦地道:“明遠!你輕一點,我現在一點氣力都沒有……”

韋明遠歉然地減弱手上的力量,仍是急急地問道:“湄妹!快告訴我!你吃了什麼東西?”

蕭湄輕輕地道:“我什麼都沒有吃……”

韋明遠心中這才一寬,可是蕭湄又繼續地道:“不過我確知我的生命,不會再超過一個時辰!”

韋明遠又急了,蕭湄軟弱地擺擺手,攔住她道:“明遠!你別打擾,趁我還沒有死之前,我還有許多話說,這些話很重要。你必須每一個字都聽清楚!”

韋明遠見她說話很莊重,果然不敢再出聲。

蕭湄思索了一下,才輕輕地道:“五年前,你就問我,那個首先得到我的男人是誰!那時我沒有告訴你,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事不易使人相信。”

韋明遠痛苦地道:“湄妹,我相信的你每一句話,你不用告訴我,我相信你並不愛他,讓我們都忘記他,不要再提了!”

蕭湄不理他,繼續自己的話頭道:“所以我隻等著,等我們再見麵時,我用事實來告訴你,我不求世人諒解.但我一定要你明白!”

韋明遠想了一下道:“那個該死的混蛋,他也用春藥對付你蕭循苦笑一下道:“你越纏越錯,我當時知覺已失,根本喂不到什麼藥!”

韋明遠怒叫道:“那他更該死!他是淮?”

蕭湄淺淺一笑道:“你還是想知道的!”

韋明遠訕訕地道:“我隻是要殺掉他,因為他曾那樣對待過你!”

蕭湄突然歎了一口氣。

“他叫‘無名老人’,不過他已經死了。是我殺死的,現在我想起來倒覺有些不該,他於我究竟還有受技之德……”

韋明遠厲聲道:“授技之德?那他還是你的師父呢,如何能做出這種寡廉鮮恥之事,簡直死有餘辜,還有什麼不該?”

蕭湄望他笑道:“人家都說你俠義心胸,很了不起,原來也很狹窄,人都死了,你還在吃他的醋,不是太稚氣了嗎?”

韋明遠被她說得臉上一紅,良久始道:“湄妹,不是我心胸狹窄,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也一樣地憤慨的,不過在你身上,使我覺得更氣憤罷了!”

蕭湄搖著頭道:“你不會明白的!他那樣做,起為了成全我!不然的話,我哪來這一身超凡的功力與驚世的武技……”

韋明遠為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不解地道:“你說明白一點吧。我被你弄糊塗了!”

蕭湄淒然道:“他學的不是正宗,因此在為我療傷之際,真陽鼓動欲泄,練武的人。豈有不珍惜功力的,因此地隻有利用這方法將功力移注給我,否則在短短的時日中,我怎會有這麼大的進境!”

韋明遠聽了,愕然片刻,正欲開口說話。

蕭湄突然阻止他道:“你必是尚未全信。現在,你以一半的功力,對這石榻拍一掌看看,記住,隻要一半的力量就行了!”

韋明遠懸疑地道:“湄妹,這是做什麼?”

蕭湄催促道:“別問為什麼,你隻要照做就是!”

韋明遠無法拂逆她迫促的要求,隨意在石榻上拍了一下,這一下他並未精確地估計,大約用力總在四成左右。

可是這一掌後果卻令他張大了嘴,幾乎合不攏來。

那麼厚的青石板上,印進半尺深的一隻掌印,輪角分明,餘石都被壓成碎粉,滿室飛揚!

蕭湄欣然笑道:“明遠,意外吧?你現在是天下第一人了.以你現在之功力,發出‘太陽神抓’,將無一個人能接得住!”

韋明遠在驚愕中,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伸手扳蕭湄的雙肩道:“湄妹!你剛才也將你的功力轉注給我了?”

蕭湄平靜地道:“是的!我自禮佛後,對男女之事,己覺淡薄異常,所以不得不借助於春物,現在你一切都明白了!”

韋明遠淚流如注,哭叫道:“湄妹!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你已為我付出太多,我怎能再接受你的情意呢!”

蕭湄的精神愈來愈頹弱,低聲道:“明遠!別打擾我,我一心隻想報答你,報答你對我所支付的愛情,所以在移功之際,我未保留,我連生命力都一起輸導給你了,這樣很好,我活著本來也沒有多大意義了,孩子有湘兒撫養,我很放心……”

她的聲音愈來愈微弱,低細到韋明遠必須貼近她的嘴才能聽得見,蕭湄低細的聲調仍在說著:“在廚中有一本絹冊,那是我一生的武技,你拿去練熟之後,再傳給孩子及小環,小環就是我的那個徒弟!”

“你必須快些到黃山始信峰下的寒潭之中,以‘拈花五手’避水之功下去,取得‘水精壁’,否則你的功夫仍是無法完成!……”她頓了一頓,繼道:“我哥哥死於白衝天之手,你要替我除去他……”

韋明遠心如刀割,淒苦地道:“湄妹,這些事我一定會辦到的,隻是你幹嗎要那麼決絕呢?我們可以在一起生活的,剛才不是說好嗎!”

蕭湄突然振奮起來了,朗聲道:“懷念比愛情容易,你愛的人太多,愛你的人也太多,與其跟別人去分享你的愛,不如自己獨占你的懷念!”

韋明遠淒然無語,內心充滿歉咎。

蕭湄黯然地道:“我還是無法獨占你的懷念,你的懷念還有一半是留給你的師妹的,不過我總算是得到過你了……”

她的手仍是握在韋明遠的掌中,漸漸地失去了溫熱!

很久很久之後。

韋明遠聽見背後有人黯然地道:“韋師伯,師父已經去了!”

韋明遠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小尼妨小環,不知她在何時,已然來至屋中,旁邊還放著一口大缸。

韋明遠淒苦地道:“是的!我知道!我要多陪她一會兒!”

他的眼淚已經不流了,可是臉上卻流露比哭泣更深刻的哀痛,他的聲音冷靜而麻木,充滿了空虛與淒涼!

小環輕輕地道;“韋師伯!師父的真元已竭,留得愈久,她也衰敗得愈快,你看這一會兒功夫,她已老得多了……”

韋明遠拾眼望去,果然蕭湄的如花容顏上,已起了皺紋,豐潤的皮膚上也失去了光澤,在逐漸幹縮!

心中對她所習怪異功夫,深感驚奇,口中仍道:“沒有關係,即使她成了一堆枯骨,我對她的情意也不會稍減,我要多陪陪她,生前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促了!”

小環輕輕地道:“婦人以色事人,色衰而愛絕,師父為保留您對她的懷念,吩咐我她一斷氣,立刻就加以火化……”

韋明遠驚道:“什麼!你師父早就準備一死了?”

小環靜靜地道:“是的!她方才就是叫我去準備一切後事的。您看,我連缸都帶來了,我們還是別拂逆她的心意,快點收殮吧!”

韋明遠仍未放開蕭湄的手,激動地低聲道:“湄妹!湄妹!今生你待我之情,我是無法報答了,不過我將終身佩帶你的骨殖,直到永恒……”

小環道:“師父早想到了,她吩咐我說,火化之後,她把頭蓋骨留給您做紀念,因為在她的腦中,始終隻有您一個人的影子,其餘的骨灰,她要追灑在洞庭湖中,她從那兒來,還該回到那兒去!”

韋明遠聽她說話的聲音,平淡而空虛,中間竟無一絲感情的存在,不由大感驚異,忍不住問道:“小環,師父是否對你很嚴厲?”

小環道:“師父對我是很嚴厲,可是她愛我如同己出,愛之深則期之切,與其說師父對我嚴,不如說她愛我深!”

韋明遠道:“這麼說來,師父對你極好,怎麼她死了,連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

小環平靜地道:“悲傷那是需要表情的!淺水低吟而深水啞然,隻有膚淺的人才將悲哀放在臉上,哭在嘴裏!”

韋明遠突然道:“小環!你幾歲了?”

小環道:“十二歲!”

韋明遠呆了半晌才道:“我豈僅不了解女人,連你這麼個女孩我也不懂!”

小環道:“我以後都會跟著師伯,您有很多的時間來懂得我!”

韋明遠再無話可說,默然片刻道:“我們把她入殮了吧!”

小環點頭道:“您把她抱進缸裏吧,我到外麵架柴去,您別替師父難過,她已死得其時,還有所愛的人送葬,將來若是您百年之後,怕還不見得有這份福氣呢!”

韋明遠低身托起蕭湄的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了,略微替她整理一下衣襟,默然地放進大缸之中。

眷戀地看了一眼,然後抱起大缸,向院中走去。

以他現在的功力,力舉幹鉤亦非難事,可是這一口缸,對他麗言,卻是異常地沉重,這沉重是發自內心的!

小環已將柴薪堆成一個小丘,韋明遠將缸放在丘頂上,徐徐的在小環手巾接過火把,點上了火!

在熊熊的烈焰中,他仿佛看見蕭湄含笑情影,隨著縷縷青煙,嫋嫋地上升,升向無窮的碧空。

熱流激起旋風,有人說這是鬼魂的來臨,韋明遠不相信這些的,可是他極願這是蕭湄的勞魂出現……

“湄妹!你安息吧!你的頭骨將永伴在我身畔,你的愛情,將永留在我的心上,天長地久……”

在他喃喃禱語中,火越燒越小了……

帶著小環,韋明遠又回到那所茅舍。

夕陽銜遠山,這時湘兒應該在門口等他的!

可是沒有,茅舍前靜悄悄的。

韋明遠忽然有一種預感,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她上一次回到長江畔的小漁村時.曾經出現過。觀在,又再次降臨到他身上來了!

湘兒別是又出事了!

他在心中默付,匆忙地推門而入,湘兒不在外屋!

立刻又衝向內屋,他才放下心來!

湘兒帶著孩子,並排地睡熟在床上,臉上俱浮著淡淡的笑意.幸福而又滿足,看起來美極了!

“可憐的湘兒!你大概有很久沒有好好地睡一下了吧!”

韋明遠充滿溫情地俯身,先吻一下孩子!然後把嘴唇移向湘凡微現得憔悴蒼白的雙頰!

突然!他的血管凝住了,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湘兒的雙頰給他一種冰冷的感覺,這種感覺不陌生,不久之前,他在蕭湄的手上感覺過!

那是一種死亡的感覺!

“湘兒!”

韋明遠一聲暴喊,聲似中箭的哀狼。

隨著他隻看見眼前金星亂舞,立刻就什麼都迷糊了!

當韋明遠醒來的時候,額上依然有冰冷的感覺,不過這次的感覺略有不同,那是小環酒來的冷水!

小環神色平靜地遞過一封厚信道:“韋師伯,這是我在桌上找到的,您若是不舒服,最好等一下再看,否則我怕您會受不了的!”

韋明遠一把搶過信來道:“你看過了?”

小環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猜得到!她把您讓給我師父了,忍讓是一種美德,隻可借她們沒有事前商量一下,苦了您了!”

韋明遠慢慢地拆開信封,沒有回答她的話,心中雖在驚異於她的智慧,然而他迫切地需要看這封信。

湘兒的信中,娓娓地訴說她深濃的情意,也顯露出她天真而又成熟的思想,以及她偉大的決定!

“韋大哥:

這麼叫你慣了,我甚至已忘記你是我的丈夫,忘記我已是你的妻子,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韋大哥!

我知道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世界是還有許多事待你去做,而你,也不可能一輩子老守在我身邊!

可是!我卻需要你,我一天也無法離開你,因此我隻好這麼做,惟其如此,我才不會妨害你的壯誌豪情!

多謝爺爺!他老人家廣博的醫藥知識,使我知道如何毫無痛苦地離開你,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我給孩子眼下的是安寧散,他隻有二十四個時辰的甜睡,體已回來了,而他,亦不知我已安靜離去!

蕭姊姊是個好人,她愛你極深,雖不會比我更深卻可與我一樣地深,而且!她比我更懂得該如何愛你!

孩子是她親生的,由她撫養,也比我更妥當,我!隻是你的累贅,因此我是應該早些離去的。

你也許會為我傷心,可是蕭姊姊會安慰你,為你彌補心靈上的創傷,她會代替我的地位,做你溫柔的妻子!

我知道她的個性極強,所以我希望我的死能感動她,使她脫下袈裟,重新投到你的懷抱!我死時毫無痛苦,心中充滿喜悅,因為我將看到你幸福的生活,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喜悅!

我安心地去了,留在人間的,是我對你不滅的愛意,爺爺在泉下太寂寞了,我該去陪伴他老人家的。

我在泉下不會寂寞,你和蕭姊姊在世上不會寂寞,大家都有歸宿,這該是件多麼美滿的事!美滿的代價並不高,僅是我的一條生命!

我的生命因你的來臨而充實,因我們的重逢更加充實,我以充實的生命而赴死,也是件最幸福的事!

蕭姊姊的武功可以輔助你創下無比的偉業,而我在泉下,也可以分享你們的成功。

我還是愛孩子的!家祭時勿誌奠我杯酒,也別忘了要他叫我一聲媽媽,我自己不能生育,可是我喜歡這個稱呼。

我一向不太懂事,終於,我為自己能做件懂事的事而感到驕傲,我雖看不到爺爺,我卻能看到他在九泉下讚許!

別矣,韋大哥!別矣,蕭姊姊!別了,孩子……

最後,我仍有一個最卑微的希望,希望你饒恕我的哥哥,不管他做了什麼,你都要原諒他,除非他要殺死你!兩個人中,要我取舍孰死孰生,我一定毫無考慮地選取你,因為!我愛你!

一鬥一勺地量取海水,一粒一顆地數星星,縱然是量完了,數清了,依然抵不上我對你的愛!

願你與蕭姊姊幸福,假若我在地下有知,我曾做你們的守並神,從黑暗到天明,保護著你們不受傷害。

湘兒絕筆。

韋明遠念著!念著,止不住淚水像雨般地流!

“湘兒,湘凡!癡丫頭,傻孩子,你就這麼撇下我去了,你不知你做了件多麼傻的事!

你永遠是個孩子,你從未長大過!

“湘凡!湄妹!你們都做了最偉大的事,可是你們把我讓給了誰呢!我該屬於誰的呢!

“你們都幹幹淨淨,毫無掛礙地去了,卻留下我來承受這世間無比的痛苦與罪孽,你們到底是愛我還是害我……”

看著韋明遠瞼上的表情,小環突然感到了恐俱!

“韋師伯!您可千萬不能再做傻事了,師弟年紀還小,他還需要照顧,我……我照顧不了他……”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惶急,把韋明遠從出神中驚醒。

韋明遠望著小環的臉,深沉地歎息一聲,道:“傻孩子!你別怕,我不會死的,我還有許多的事要做呢!不過!我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你跟紀湄!……”

靜靜的梵淨山。

杜念遠在山道口教趙大念詩。

這是夏天,炎陽高照,白鸚鵡小玉躲在樹蔭中打盹!

杜念遠稚嫩的喉嚨在吟:

“綠豈新酵酒,

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

“這是自居易的問劉十九,白樂天擅於長歌,可是他短詩一樣地令人叫絕,這一首五絕的意境多高……”

趙大閉著眼有一句沒一句地眼著她亂哼,忽然睜開眼道:“不好!這一首最差勁。”

杜念遠小眼一瞪道:“趙大,你又胡說了,自居易詩中之神.他的詩連縫衣的老太婆,都會掉眼淚,怎麼會不好?”

趙大卷著舌頭道:“我不是完全說他不好,隻要改一個字就好了!”

杜念遠笑著道:“賈島因為‘僧推月下門’一句詩,由推敲二字,捉摸良久,形成文壇佳話,你卻要替自居易改詩,也成了了不起的大事了,你且說說看,說不定蠢牛一哞,竟成天籟,白樂天在泉下,也會歎知己於千古!”

趙大得意地道:“那能飲一杯無的‘杯’字,該改為‘缸’字,能飲一缸無,多好,新酒要喝一缸才知味,才過癮!”

杜念遠笑得打跌道:“趙大,你是個酒鬼,這番話要是讓李太白聽見了,一定拍案叫絕,隻可惜自居易不是個酒友!”

趙大沮喪地道:“所以了,詩人會喝酒的,隻有李太白,俺趙大愛喝酒,可是不會做詩,不然俺一定不比李太白差!”

杜念遠忍住笑道:“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你讀了那麼多的詩,總也該能呼幾句,你練習過做詩沒有?”

趙大鈕倔地道:“俺想整天光是背別人的也授意思,昨天胡謅了幾句,隻是念出來,怕你笑我,所以沒有敢告訴你!”

社念遠大感興趣道:“我一定不笑,你念出來看看!”

趙大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念道:

“天上明月亮如盤,

燒雞烤鴨載港船。

大醉跌將水裏去,

喂了王八心也甘……”

他搖頭擺腦地剛念完,杜念遠已笑得前俯唇仰!

趙大噘著嘴生氣道:“俺知道不好,你一定要俺念,念了體又笑杜念遠咬住舌頭,忍笑道:“不笑!不笑!你做得很好,渾樸自然,別有意境,不失本色,你不是沒有外號嗎?以後就叫‘詩金剛’趙太好了。”

趙大受了誇獎,很是高興地道:“‘詩金剛’,聽起來怪順耳的,這……外號有什麼意思?”

杜念遠道:“詩表示你文雅,金剛表示你勇猛,又文雅又勇猛。這個外號多好,而且完全適合你,一會兒我告訴大家,要公開慶賀,替你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