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個紅大人原來就是沐家二小姐沐清染的婢女紅秀。

對於沐家的一些事他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點的。

當初聽聞紅秀被她家小姐拿去頂罪,他隻是感慨了一下沐清染這人挺狠的,至少比她那個沒腦子的大姐要狠絕多了。

對於紅秀他是沒多少感覺的,左右不過是一個婢女,死了就死了。

可是一個月前,十六年前找過他的綠衣人又來了,而且身旁還跟著一個紅影。

看到那一雙血眸,臉上爬滿了詭異黑色紋路,身上沒有一絲活人氣息的紅秀,秦誌強很是驚訝,但對上那一雙冰冷的滿含怨氣的血眸,他更多的是恐慌與害怕。

他知道這是綠衣人的手段,畢竟十六年前首次跟她合作,他已經見識過了。

“咯咯咯,秦二爺這是怕了?”陰冷又酥麻的笑聲讓秦誌強一陣哆嗦。

“沒有。”秦誌強連連否認,將姿態放的極低 。

“二爺這樣,本座倒是歡喜得很。”

一雙毫無血色的手撫摸上秦誌強的臉,冰涼刺骨,手上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管,陰姬雖是這麼說,但是青麵下的眸子中卻沒有絲毫情意,仿佛隻是招呼阿貓阿狗的玩笑話。

秦誌強不敢生出一點反抗的心思,後麵是怎樣過來的,他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手裏多了一個黑色的瓷瓶。

“這是香棠子藥粉。該怎麼做不用本座提醒你了吧?”

說完,一陣暗綠色的霧氣彌散,哪還有什麼綠衣人跟紅影,似乎一切都隻是秦誌強的臆想,但手中的黑色瓶子卻提醒著他十六年前跟自己合作的那個女人又來了,又來找他合作了。

良心上提醒著他不要答應,但野心下,他又蠢蠢欲動地答應了。

畢竟他連給自己親侄女下毒,追殺自己大哥大嫂這些事都幹過,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思緒回到現實,紅秀看秦誌強麵對自己也不專心,血眸幽深,臉上黑色的紋路蠕動著,下一秒,數十根黑線從她指尖射出,將秦誌強給團團圍住。

“你——不——專——心,對於主人的話你竟敢不專心!”

陰森又似金屬摩擦的聲音再次傳來,秦誌強隻覺得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整個就像是浸在涼水裏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他將姿態擺的更低,好生聽著紅秀接下來所說的事,臉上全是無懈可擊的溫和若鄰家叔叔一樣,不過顯然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紅秀根本就不關心這個。

她現在關心的隻有兩件事:好好對待自己的主人,教訓慕容歆顏。

“聽說,慕容歆顏暫時居住在秦家?”

“你說呢?”紅秀將這問題拋給了秦誌強,陰冷的聲音帶著絲絲死亡的威脅。

聞言,秦誌強一愣,極為有求生欲地答應了。

不一會兒,將所有事都交代完畢後,紅秀走了,隻留下一道紅色的身影。

等人走了,秦誌強才抬眸看向天空,一雙如老鷹般詭異的眼眸閃過奇異的色彩。

☆☆

秦家煉藥房。

“於伯伯,小悅來看你了。”

秦悅提著一壇逍遙醉帶著甜美的笑容走了進來。

於秦湘正在煉藥,突然聽到秦悅這丫頭的聲音,一個火候沒有控製住,炸爐了。

“咳咳。”於秦湘灰頭土臉的,嘴裏噴出了一陣煙,胡子一蹬,沒好氣地看向秦悅。

“臭丫頭!”

秦悅也知道自己打擾了於秦湘煉藥,訕訕一笑。

“嘿嘿。”

於秦湘見秦悅一副乖乖認錯的心虛模樣,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問:“說吧,找你於伯伯什麼事?”

秦悅:“於伯伯,小悅想問您香棠子是什麼藥材?”

於秦湘聞言,麵色微變,看向秦悅多了幾分認真:“小悅,你從何得知的?”

“無意中聽下人說的,就是有些好奇。”

“香棠子,一種劇毒藥物,服用者氣血不足,脈象虛浮,似先天體弱一般,嚴重者心髒功能衰竭而亡,但也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藥材,是煉製洗靈丹的藥引。”於秦湘搖了搖頭,頗為嚴肅地叮囑她,“小悅,切記不可誤服。”

秦悅聽完一怔,雙手不自覺地顫抖。

古靈精怪的她很快就將前因後果想明白了。

她爹,她最尊敬的爹,怎麼能這樣?

一定不是真的!

雖然已經搞清楚了,但秦悅還是自欺欺人地麻痹自己。

於秦湘看出了小丫頭一瞬間心情變得十分低落,問:“小悅,怎麼了?”

秦悅展顏:“沒事,於伯伯。”

說完,她吸了吸鼻子,微微笑著:“於伯伯,謝謝您了。”

然後便關上門,跌跌撞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一個人蹲在角落裏,小聲啜泣。

秦思來找秦悅,敲了敲門,沒應。

她心中有些擔憂,果然聽到了一陣極其輕微的啜泣聲。

秦思再次敲門,聲音溫柔:“小悅,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