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祁拿著長劍進了偏殿,忠親王是眾皇子的皇伯,也是這一群人裏身份最高貴的一個,方才聽得正殿裏的動靜,仿佛回到自己年輕時,李暨為奪權奪位發動政變,在文德殿門口,一箭穿心了當時是太子,又是嫡長子的李巍,刀挾先帝,逼他寫下繼位詔書,李暨這才得繼大統。
三十年前他平庸懦弱,從而躲過了李暨的魔爪,現下又看他兒子倒行逆施,這一次他不再懦弱,直麵李景祁。
“景祁,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自然知道,這種場麵,皇伯應該是第二次見到了吧。”
“你們父子倒真是如出一轍,本王不會順服於你,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忠親王府的其他人,和你奪位之事無關,放了他們!”
李景祁聽著這話發笑,“皇伯,三十年前你當了個縮頭烏龜,現在都快壽終正寢了,才想著來出頭當英雄,是不是晚了點兒?本王對你沒興趣,來人,將忠親王府的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忠親王府的人被帶走後,剩下的宗親本來就被李景祁方才在正殿上的行為嚇得不輕,忠親王又被帶走了,自然不敢造次,皆跪地稱臣,除了坐在一旁,連眼神都不願意再多給李景祁一眼的薑妙寧。
李景祁示意讓禁軍的人將這殿裏的人都帶出去,薑妙寧聽到重重的關門聲,隨後窗戶也被關上,殿內的光線就這麼暗了下來。
“魏王殿下要殺了我嗎?”
薑妙寧強裝鎮定,袖子下的手死死握住那根長簪,雖也不知道就這麼一根簪子能起什麼作用,但也能讓自己有個虛無的底氣。
李景祁扔掉手中的長劍,走到薑妙寧身邊,蹲身用手掐住薑妙寧的下巴,強迫薑妙寧直視著他,隨後低聲說著讓薑妙寧頭骨發麻的話。
“妙寧,好久不見。”
薑妙寧眼神裏的驚恐掩蓋不住,下意識將手中的長簪要刺出去,卻被李景祁的另一隻手握住,動彈不得。
“妙寧,怎麼還是隻會用這些小把戲,你難道忘了嗎?這已經被朕拆穿過一回了!”
薑妙寧呼吸不暢,她記得,她死也忘不掉,在李景祁殺了稷兒月兒後,有一次李景祁來信雲宮,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把長簪藏在衣袖中,想讓李景祁償命,卻被李景祁看破,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關了一個月的禁閉,讓她差點病死在信雲宮。
薑妙寧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現在她隻覺得絕望,仇人就在眼前卻殺不了他,重生一世她什麼都做不到,兩行淚水落進發絲,李景祁現在才真正的端詳薑妙寧的樣貌,原來她這般貌美,連哭都這麼動人心魄。
“朕怎麼之前沒有發現過,你居然這麼漂亮?難道是因為嫁給李宴清的緣故?”
李景祁奪了薑妙寧手中的長簪,又插回她的發髻裏,話裏帶刺。
薑妙寧閉上眼扭過頭去不想看他,又被李景祁強製轉了回來,李景祁討厭她這副認命的樣子,討厭她不再拿那雙充滿希望的眼睛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