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總是冷得透骨。攤販們早早起床準備一天的工作，各個府門的小廝丫鬟們也都出門置辦起菜品。
西市的小餛飩攤上熱氣騰騰，老板娘巧妙地捏出一個又一個精致的小餛飩，不少人被香氣吸引，紛紛坐上小桌。
霍靈也不例外。幾分鍾前她還在睡夢中咂嘴，小餛飩的香味似有若無地飄到她的院子裏，勾得她甚至做了一盞餛飩夢。
她醒來，換了男裝便直接翻牆去了餛飩攤。
攤上一群人都有些呆滯，何時京都有如此俊秀的公子了？
霍靈正吃得香，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瘸著腿走到她桌旁，哆哆嗦嗦地給她磕頭。
她沒猶豫，從錢袋子裏找了幾塊碎銀放那乞丐碗裏。這時她才注意到，這乞丐身上有許多刀疤，手指頭有些扭曲，像是多年練刀形成的痕跡。
“你....”霍靈皺眉想問，話未出口，那乞丐就連忙轉身跑遠了。
她沒跟去，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那乞丐進了一處胡同，悄悄回頭看剛剛那人有沒有追上來。
接著，他走到一個廢棄破舊的宅子裏，輕車熟路地繞到最裏麵，打開門。
裏麵有一個男人，臉上被抹得黑漆漆的，那男人和乞丐一樣，腿帶殘疾。他昏睡著，連乞丐進門發出聲響都不能驚醒他。
乞丐拿出今日偷到的包子，使勁搖了搖他：“啟明，醒醒，有吃的了！”
那眼神亮晶晶的，這是他們能吃到最好的東西。
霍靈這邊吃完就利落地翻牆回去，日頭剛掛上天空。她昨日答應了今早要送霍昭去宮裏念書，這就要開始準備捯飭一下自己。
畢竟也不能給霍昭丟臉不是。
周氏早早起床親自去做了早飯，精致得很，和餛飩攤又是不一樣的風味，霍靈忍不住吃了好多。
等她和霍昭坐上馬車，才覺得自己撐得不行。
霍昭瞧著自己的姐姐。她今日穿著淺綠的羅裙，袖口和裙擺繡著漂亮的圖案，正襯那張俏麗的臉。
霍靈還抹了些口脂，頭上簪著幾個精美的飾品，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是個名滿天下的大將軍，倒像個不知愁滋味的貴女。
兩人在路上聊得開心，中途霍靈還去給弟弟買了一包點心，讓他午時偷偷吃掉。
待目送霍昭和書童進宮，霍靈收斂起臉上的活潑，又恢複成穩重的大將軍。
“去霍家軍營。”
霍家軍的駐地在京城北方，環繞著一片鬱鬱蔥蔥的樹，外人很難窺伺到裏麵。
雖是回了京城，每日訓練的習慣也沒有落下。
許閆和幾個新提拔上來的副將正各自帶兵訓練，一個守衛軍匆匆跑來對許閆說了什麼，眾人便見許將軍即刻轉身走了。
霍靈正坐在辦事的廳堂裏。許閆到時看著自己的將軍，一時間有些發愣。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霍靈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