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兒和林思若同時被關進了暗房,原因是他們公然在寧安宮吵鬧,無視宮中規矩,忤逆皇後。
這不是皇後一開始為柳熙兒設計好的罪名,隻是在麵對皇後的彎彎繞繞時,柳熙兒如一條魚一樣順著縫隙逃脫。
最後皇後隻能硬著頭皮收網,連帶林思若一起被關進寧安宮的暗房。
若不是林思若那個蠢貨,柳熙兒此刻被關的該是冰冷地大牢。
無論她最後舉薦哪家的貴女,最後都會成為拉幫結黨。
蠱惑皇後參與政黨之爭,可是天大的罪過。
黃嬤嬤讓婢女們收拾好地上茶杯的碎片,不解地問:“娘娘今日如此心慈手軟,可是給禹王留著臉麵?”
皇後冷哼:“來日方長,先讓他們姐妹鬥個痛快,本宮又何必出這個頭呢?”
“可是林思若她和太子……”黃嬤嬤猶豫。
一聽這話,皇後目光立即變得犀利:“如果柳熙兒能幫本宮除了林思若,倒也不錯,免得日後本宮在太子那兒落埋怨。”
黃嬤嬤點頭:“也是,林思若就是個庶女。以前瞧著還端莊,雖不機靈好歹聽話,今日跟這禹王妃一比,怎麼好像變蠢了許多?如此看來,即便是給太子做個側妃都太過勉強了。”
暗房裏,柳熙兒和林思若被關在狹小的空間裏,就連呼吸都感到壓抑。
柳熙兒撿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身體不停地顫抖。
她最討厭這樣的空間,十年前她被賣為奴之時,就是日日被關在鐵籠中,活得還不如狗。
那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再想起的畫麵,她不想麵對,可又怎麼都忘不掉。
盡管後來的日子她過得像個人了,還跟幾個師父學了絕世本領,可每每想到為奴的日子,她就恨不能馬上死掉,永遠脫離那段黑暗的記憶。
林思若卻不一樣,從進來之後她就一直絮叨個不停。
可暗房太黑,她又摸不到柳熙兒到底在哪兒,隻能語言攻擊。
“柳熙兒,你到底存的什麼心,臨死還要拉我墊背?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被關暗房,父親若是等不到我回家,絕饒不了你!”
“柳熙兒,你到底在沒在聽我說話,剛剛在寧安宮中你不是挺能說嗎?還說什麼姐妹之情,我看你就是故意在皇後麵前給我難堪!”
“你害我啞聲,又將我們趕出府宅,這些賬我都會一筆一筆跟你算!”
不管她說什麼,柳熙兒聽到的都是記憶裏那些嗬斥責打的聲音。
她想逃,時時刻刻都想逃。
可是她太弱小,無力拯救自己。
那時,有他出現。
可今日,怕沒人會救她了。
即便是林弘業聽到消息女兒被關了暗房,也不過是哀求皇後讓自己將林思若帶回家中教訓。
至於柳熙兒……
“柳熙兒,我終於抓到你了!你以為你躲在這裏不說話我就找不到你了,你給我起來,起來!”
林思若在角落裏摸索到了她的手臂,用力地撕扯拉拽著她,巴掌也如雨點般落下來,有的打在她肩膀上,有的打在她頭發上。
柳熙兒感受不到疼痛,渾身所有的屈辱感都湧上心來。
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不是因為林思若的撕扯,而是牢籠裏那個小小的她,日日絕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