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萬劫男兒笑(1 / 3)

晴日當空,無極門依舊遠山近鬆、青天白雲,當真美不勝收。

可是,再美麗的景色若失去了靈魂,又有何生趣?再強大的門派若是失去了堅毅的精神,那麼距離衰落和滅亡豈非也不遠矣?

在連續遭遇了朝天宮夜襲、西門笑雨的鬧劇和玄虛道長遇刺身亡的慘劇,無極門再也不複往日的光彩,全派的弟子們個個唉聲歎氣又或是痛心疾首,負責守門和巡視的弟子們,看似是在執勤,然而個個目光黯淡、神情萎頓,此刻若真的有高手侵入,他們也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

崇道宮內,上清真人神像前,玄虛的遺體安詳地靜臥在一口道棺之中,盡管守靈的弟子們都在為他的突遭不測而悲泣,但他卻無法再感到一絲的暖意,陽間已經離他而去,而他不久後也將要在滾滾烈焰中化為灰燼……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一定要讓凶手付出代價!”

突然,有一個無極弟子切齒痛喝,眾弟子原本都沉浸在哀傷的氣息中,陡然間被他一聲怒喝,像是被一陣爆閃的巨雷猛地驚醒了過來!

眾弟子們聞聲抬首一看,是無極門已故長老玄心門下大弟子宿靜流。

說到這位宿靜流師兄,論輩份比首席大弟子棲鬆還要大上三分,隻見此人身形魁偉、國字臉麵,一副老大哥的模樣,也一直頗為照顧門中小輩弟子,備受師弟師妹們的尊敬,論武功在同輩中也是位列前三,但唯獨身上烈氣太重,絕非修道之人的涵養,玄心長老為他取道號為“靜流”,便是望他將“上善若水”之則時時記掛於心,做到克己平心,而後來冊立首座弟子時,長老們之所以選擇了棲鬆而未立他,也正是覺得他道心不足,他心中難免有所不忿,故而對棲鬆的態度總有些淡漠,但他也深知問題在於自己,故而隻是心服口不服罷了。

前不久,本門又多了個不世出的奇才師弟,前掌門玄一傳人祈少君,眼見這位師弟武功才智絕世無雙,還風風光光地迎娶如此嬌妻,門中師弟師妹們推崇不斷,這位本門實質上的大師兄嫉妒之心也隱隱而生,但祈少君一直對他謙恭有禮,他心中慚愧之餘,怨氣也就消了一大半。

但今日,無極門竟發生了掌門遇刺身亡的滅頂大事,性情剛烈的宿靜流再也無法如流水般靜靜流淌,他怒拍棺木、長身而起!

“師弟師妹們!你們誰願意跟我去!”他大聲鼓動道

“我!我!我!”男聲女聲接連響應。

“自從此人來了之後,無極門連遭大難,我看他必是朝天宮的奸細!”

“縱然不是奸細,那也是本門的災星,此人萬萬不可留!”

見大殿上有一部分弟子擁護,宿靜流欣然一笑,大聲道:“好!我們走!”

靈牽忙喝阻道:“且慢!各位師弟師妹,我知道你們心中憤恨,但這件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一心師弟也是受害者,豈能如此不分是非黑白?”

靈犀也插口道:“就是!那晚朝天宮夜襲本門,一心師兄全力相助,後來更血戰梟帝,難不CD是在演戲?”

靈牽道:“不錯,大家切不可因一時的激憤,被豬油蒙了心!”

聽她們這麼一說,眾弟子們頓時有所冷靜,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那可說不準~~”靈犀身旁的一位麵頰狹長的師姐靈茵起身反駁,靈犀暗道不妙,她知道這位師姐是門中出了名的毒舌,昔日更曾因情郎無端蒸發,一直見不得有情人雙宿雙棲,換言之,不久前祈慕二人喜結連理,她想必是最不願予以祝福的一個,而今又見夫妻決裂的鬧劇,心中想必又樂開懷,而她此時突然發言,除了落井下石還能為什麼?

隻聽她又帶著幽怨的語氣道:“靈犀師妹,你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們,演戲……唉,人生本就是一場戲不是麼?師姐我是過來人,也曾經被這場人生遊戲坑慘了,所以我比你懂得多~~我雖不敢斷言一心師弟是奸細或是什麼,但若這真的是一場戲,那麼這場戲恐怕不會就此落幕……”

靈犀冷叱道:“靈茵師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靈茵依舊綿裏藏針道:“沒什麼意思~~隻是希望大家多加小心罷了,為了不讓本門遭受更多損失,此時寧枉勿縱,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靈犀叱道:“難不成!你們真打算落井下石,為難一心師兄重傷之人?!”

“是又如何?!”宿靜流憤起道:“靈牽師姐、靈犀師妹,縱然你們說得不無道理,但掌門師伯死在一心師弟的夫人手裏,此事絕無爭議!妻債夫還,這事必須有個交代!今日縱然要落個乘人之危的罵名,我也要聽聽他怎麼解釋!”

數十名弟子魚貫奔出大殿,氣勢洶洶朝丹房而去,而一旁守靈的靈牽和靈犀勢單力孤,唯獨奔向無塵居、向棲鬆和棲霞求助。

其實棲鬆遠遠就望見此間情景,望著氣勢洶洶的人流衝向兜率閣,或是乘人之危、或是落井下石,也隻有他和少數幾人明了宿靜流等人今日之行徑,並非完全出自公心。

“唉,宿靜流師兄……”他隻得深歎一聲,和棲霞疾步追上去。

前一刻,兜率閣內,祈少君依舊在臥床靜養、昏迷不醒。

日前,他遭受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打擊,被“絕情之劍”深深刺傷,令他內息大亂、真氣逆流,重傷臥床。蕭菁和一夕,這一日一夜來一直寸步不離。

但好消息是,鐵仲玉來探視他,替他把脈之後頓感驚喜!

“元嬰出世?!哈哈哈哈!真想不到祈小弟已有這等修為,而且年紀還如此之輕,他的潛力真是無可限量!”他驚喜萬般道。

玄若道:“這也得歸功於大師兄臨終前為其打通周天的關係。”

鐵仲玉道:“話雖如此,但若非他這等萬中無一的絕佳根骨,還有這等超乎尋常的悟性,焉能有今日之成就?他日後篤定遠勝於我和玄一師兄!”

玄若為其把脈,道:“這倒是,現下他真氣逆行,在任督二脈激蕩,陽維脈和足少陽三焦也因此受損,不知師弟有何計較?”

鐵仲玉道:“唔,必須以真氣為他導氣歸元,否則性命難保,必須由內力與他不相伯仲之人為其行功,而且最好同樣是本門內功。”

玄若遲疑道:“玄虛師兄已不在;我和玄懷師兄的功力略有不足,若要施為需我二人合力……我……”

鐵仲玉調笑一聲道:“不必說,師弟明白~~況且,師姐你和玄懷師兄還得保存實力,以防朝天宮再次偷襲。但除你們之外,伴梅南居伉儷乃本門客人,況且他們修習的並非本門內功,似有不妥。”

玄若又道:“而且,自玄虛師兄遇害之後,他們也突然不知所蹤了。”

鐵仲玉曬笑道:“你懷疑他們也是內奸?”

玄若道:“你以為我是大殿裏那夥愣頭青?我隻是想說,為一心師侄行功一事,非師弟你不可了。”

鐵仲玉振奮道:“早料到這事兒還是得著落到我身上~~這樣也好,我若以自身功力為他治傷,便能助祈小弟的玄天無極功突破境界,如此一來,他便無懼於梟帝了!”

蕭菁微驚,道:“可是玉哥!祈弟弟功力與你相若,你要助他運功,必須強提自身真力,方能淩駕於他……如此一來,你會元氣大傷的,單單是恢複身體便要休養一段時日,而恢複功力更非十天半月的事!”

鐵仲玉正色道:“菁菁……你很清楚,救助眼前這少年,便等同於救了世間無數芸芸眾生,別說是區區幾分真元,便是要我一命又有何妨?”

蕭菁嬌靨發白,急切道:“可是……可是你……我……!”

她哽住了一直想說出的話,但她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何況她也十分在乎祈少君的安危,而鐵仲玉和她心照不宣,隻是他既已決定要以天下大義為先,兒女私情為次,因此也不多言,以免動搖心誌。

隻聽他道:“菁菁,我拜托你一件事盡量幫幫祈小弟。”

此言看似有些跑題,實則暗含了鐵仲玉對蕭菁多年情意的一個交代,一個彼此都清楚的期盼待武林太平,他們便能攜手歸隱。

隨後,鐵仲玉又交代道:“師姐,菁菁,還有一夕師侄……我行功期間,決不能受幹擾,你們三人負責為我尊者。”

一夕大聲道:“謹尊師叔法旨!”

蕭菁不解道:“明白……不過這裏是無極門,還有誰能幹擾你?”

鐵仲玉慘然一笑道:“看著吧,無知之輩就快遷怒到這裏來了!”

玄若幽歎道:“無極門即將發生創派數百年來最大的派內分歧。”

大半個時辰過去,鐵仲玉行功已完成大半,隻見祈少君雖大汗淋漓,但蒼白的麵頰已漸漸恢複血色,想必是內傷正在愈合,真氣也已歸於丹田……

但就在此時,丹房外不斷地傳來騷動!

一夕一怔道:“師叔,外麵……”

話音未落,屋外騷動之聲隨即歸於寂靜,但就連身在屋內之人,都已感到令人寒栗的肅殺之氣從門框四周滲透進來,因為屋外聚集的無一不是武功精湛的無極弟子!

兜率閣的隨侍弟子歧衡走出屋外,登時一鄂!隻見二百餘名無極門弟子,已經將兜率閣門前圍了個水泄不通,其中的幾名高階弟子都聚在門前,一個個橫眉豎目,而且為首的竟是玄懷長老!

歧衡心頭一顫,強自鎮定道:“玄懷師伯,各位師兄師姐,敢問何事?”

宿靜流恨聲道:“歧衡師妹,你讓開!我們要找的人在裏麵!”

歧衡稍稍定神,正色道:“師兄,丹房重地,非經玄若師父許可,任何人不得擅入,你應該知曉門規。何況此刻玄穀師叔正在為一心師兄運功療傷,任何人不得打擾,還請師伯和各位師兄師姐自重。”

宿靜流怒斥道:“療傷?他死了才好!自從一心師弟入門之後,無極門短短時日內便連遭劫難,今日掌門師叔遇刺身亡,又是他夫人所為……正所謂妻債夫還,我們今日非要將他押到掌門師叔的靈前,讓他自裁謝罪!”

靈牽上前怒道:“宿靜流!你越說越過分了!一心師弟何罪之有,你憑什麼要他自裁謝罪?!倘若人人都要為身邊之人的罪責受牽連,那我們在場之中還能有幾人是門庭磊落的!”

玄垢門下弟子清林道:“靈牽師姐,你好像說錯了吧,一心師弟絕非受牽連那麼簡單,他現在可是身背朝天宮細作的嫌疑!為的是便盜取藏寶圖和殺死掌門師叔!試問除了朝天宮,還有哪門哪派會有此動機?!”

靈犀哼道:“是喲!你這麼苦苦相逼,我還想問問你有何動機!”

清林不跟她來硬的,斥道:“靈犀,連玄懷師叔都站在我們這邊,莫非你想跟自己的師父對著幹?這欺師滅祖之罪你擔得起麼!”

棲鬆從人叢中走出,轉身急切道:“各位師弟師妹,都不要吵了!一心師弟曾與我們患難與共,我深知他們夫婦的為人,這之中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棲霞也道:“就是!何況,慕姑娘若真是殺死師父的凶手,也不至於如此陷害自己的夫君,現在一心師弟還吉凶難料呢!”

又輪到靈茵故作恨意道:“哼,說到這個我就有氣!那還不是一心師弟自己貪戀女色所致,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還叫他一聲師弟,那是因為他還未被逐出師門,且不說他已經犯了本門淫戒,而且還是和朝天宮的女人有染……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無極門的弟子!”

“對!對!無極門中沒有這等敗壞門風之徒!”弟子們群相聳動!

清林又道:“今日我們來此,不但要讓一心……不!讓祈少君當著眾人之麵做個交待,而且還要請求師父和二位師叔做主、將他逐出門牆!”

宿靜流大聲道:“不錯!先不論別的罪責,但今日我無極門決不容這等敗壞本門數百年清譽的弟子存在!”

棲鬆擺手安撫眾人,道:“各位冷靜點!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覺得此事太過蹊蹺,倒像是有人栽贓陷害、故意陷一心師弟於不義!前天晚上,一心師弟冒死抵擋朝天宮偷襲、冒死力戰梟帝,又怎會是朝天宮的奸細?還望諸位師弟師妹們,切勿衝動行事,以免鑄下大錯!”

棲霞接著道:“就是,你們也不過是猜測,你們誰親眼見到慕姑娘刺殺掌門師尊了?又有什麼真憑實據,可以證明一心師弟是朝天宮派來的的奸細?”

宿靜流切齒道:“棲鬆師弟、還有棲霞師妹!你們二人可是掌門師叔的嫡傳弟子,如今你們的恩師被人殺害,你們竟然還在為有罪之人開脫,試問你們對得起屍骨未寒的掌門師叔麼!”

棲霞嬌叱道:“宿靜流師兄!你別一再含血噴人,我們就事……!”棲霞尚未說出“就事論事”四字,便被棲鬆一手攔住,雖然他們兩人在派中極有分量,又深信祈少君的為人,以他們此刻的立場,也實在不好多說什麼。

宿靜流叱道:“棲霞師妹,你想說‘就事論事’對麼?好!掌門師叔的死因姑且不論,我再問你們……本門師弟一心觸犯本門淫戒,你們說該不該罰?!”

一夕突然衝出丹房外,怒斥道:“你~胡~說~!!!你……你憑什麼說一心師兄犯了淫戒?!”

宿靜流道:“何須我說?很多師弟師妹們都看到了!”

靈茵嬌哼道:“不錯~我們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們還看到他們夫婦二人一唱一和,唱雙簧~玩苦肉計~差點就把我們全派的人騙得團團轉了~大師兄、大師姐,你們可是本門萬千弟子的表率,縱然和一心師弟私交甚好,也該分分孰輕孰重,以免受他人連累、被人誤解……”

靈茵語帶機鋒,棲霞雖心中怒不可遏,但眼見同門愈加盛怒,棲鬆隻得上前竭力勸阻,悄聲道:“師妹,冷靜點……這樣幫不了祈師弟。”

兜率閣門前的情勢已呈劍拔弩張,無極門弟子分成了兩派,你一言我一語互爭不休,非但不見結果,卻隻見越描越黑。

爭到最後,本門弟子一心,不是成了淫賊、便是成了奸細和叛徒……

祈少君雖在運功療傷,呈半昏迷狀態,但外麵的一切他也聽到了大半,心中不禁深深歎息,和當日在無劍山莊如出一轍,人雲亦雲、眾口鑠金,白的都能說成是黑的,當初的慕冰、現在的自己,試問還有何區別?有苦又該向誰訴?

“不許你們再胡說~~~~!!”隻見一夕提氣猛喊一聲,震懾眾弟子!嘩然喧鬧的場麵倏然而止!

一夕怒道:“一心師兄是師父的關門弟子,怎麼可能是朝天宮的奸細!你們懷疑他,那……那豈不是懷疑我師父!”

眾弟子聞之一鄂,相顧對視、沉吟不語……此言確實不假,已故的玄一師伯在無極門中何等德望,試問誰敢懷疑他的青眼?更有趣的是,一夕性格憨厚、口拙舌笨,與他人舌戰實是自取其辱,這次竟被他一語中的,隻因出於心中對恩師極其敬重,故而歪打正著。

正當請勢一觸即發,相持不下之際,閉目沉默許久的玄懷突然眼芒一睜,沉聲道:“大家安靜!本門最忌同門相殘,難道你們忘了?!”

此言一出,雙方的劍拔弩張之勢才稍稍緩解……

玄懷道:“宿靜流、清林、靈茵,你們三個隨我進去……”

“且慢!”兜率閣內傳出一聲清脆的喝阻之聲。

玄懷帶領三大弟子剛朝兜率閣跨出半步,隻見玄若緩步走出……

她剪水般的眼波凝注著玄懷日漸蒼老的麵容,兩位高人木然對視著……所有弟子也都跟著沉默著,看著眼前兩位長老默然對視的神情,他們心中無不顫顫不已,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隱隱覺察出了點名堂。

隻聽玄若輕聲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玄懷正色道:“想給全派上下一個交代。”

玄若道:“不是給你自己一個交代?”

玄懷眼神一暗,歎聲道:“多少年了,還不能釋懷麼?”

玄若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當年那個女孩一路追隨著你,為了你不惜破門出教,可你一心衛道,所以她不辭勞苦地跟著你一起入了無極門,隻是為了能夠追隨在你身邊,她一心學醫,想證明她是個心地仁善的好姑娘,值得你擁有她;她後來刻苦練功、留住了青春容顏,也是因為她後來怨恨你的無情,所以她要證明給你看,她能比你做得更好……”

玄懷微微額首道:“她做到了……她的確比我出色得多,所以我配不上,我不是要給自己的一個交代,而是我無法給她一個交代……”

玄若語聲微冷道:“你連自己都無法交代,那你憑什麼向別人交代!”

玄懷正色道:“正因為我已經對不起她了,我不能再對不起無極門!”到底是公私分明之人,平時總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態,但一到了重大事情上,他就恢複了身為執法長老鐵麵無私的威嚴。

玄若卻道:“但那個女孩可管不了那麼多,從她開始怨恨你的那一天起,她就立下決心,她會不依不饒地和你唱反調,尤其是當你在幹蠢事的時候。”

玄懷道:“所以在她心目中,我所幹的事又有哪一件不是蠢事?所以,我今天就再蠢一回,哪怕蠢得無可挽回,也在所不惜!”

話音剛落,玄若陡然眼波一怒,嬌喝道:“很好……很~好~~!!”

也就是這短短兩個字的工夫,就這彈指一瞬間,這位天宮仙子般的美人袍袖一揮,柳腰數轉、在周圍一丈內輕足跨步一圈,隻見周圍除了玄懷和一夕外,所有的弟子全都木然僵住了,包括宿靜流的莽撞派、也包括棲鬆的理性派……

美人的廣袖之中也不知暗藏了多少暗器,眾人不過見她如弦歌伴舞一般擺動了幾下,哪裏看得到她這等驚世駭俗的出手……

玄懷淡淡道:“你的獨門點穴法當真爐火純青,除你之外無人能解。”

玄懷袍袖一收、倒背著手道:“既然知曉,那為何不阻我?”

玄懷道:“因為你做得對,你避免了本門弟子互相殘殺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