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拾級而下,空氣漸冷,春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李四虎緊緊攬住春草,讓她身體暖一些。

石階是呈螺旋式向下的,大約走了四五十級台階,終於踏在了地麵上,李四虎照了下地麵,發現腳底下有兩根鬆油火把,用油燈點亮。

隻見螺旋梯四周,是個十四五尺見方的洞穴,四麵皆打著木架子,上麵擺著十多個大壇子,打開壇子蓋,裏麵竟然放著米、麵、油,果然如李四虎調侃的那樣--是個菜窖。

窖裏陰涼,壇子裏的米、麵、油竟然完好無恙,應該還能食用。

而地麵屋子滲下的水,並沒有汪在這裏,順著螺旋梯中間的縫隙繼續下滲,整個石洞並不潮濕。

洞穴一角是一方一米寬的桌案,蓋著紅布,上麵供著一個石像,是個手持拂塵的道士。

春草好奇的走了過去,用指甲摳了摳道士的腳丫子,發現真的隻是黑色石頭雕刻的簡易石像,並不像孫長友家的的灶王爺那樣,是個金鑄的。

李四虎笑著調侃道:“娘子,被我猜中了,真的隻是菜窖。”

春草的眼睛仍舊緊緊盯著桌案的紅布,一瞬不瞬,良久,春草指著紅布道:“相公,這布在動,下麵有風。”

李四虎狐疑的看向桌案,瞪得眼睛發酸也沒發現桌布在動。

但春草說有風,那便有風。

李四虎掀開了桌布,露出後麵黑黝黝的石壁。

李四虎彎下身子,在石頭上敲了兩下,悶悶的黑色大石頭,透著寒涼。

李四虎沿著石壁摸了半天,沒有摸出任何異樣,無可奈何的站起身。

春草把火把遞還給李四虎,讓他舉著火把站在自己身後,將整個石壁照得通亮。

春草靜靜的站著,眼睛沿著整個石壁,一寸一寸的掃視著,在看到第三遍的時候,手指頭在頭頂上一塊相對光滑的凹陷按了下去。

隻聽得“砸砸”聲響,桌案後的石壁漸漸移動,滑向了一側,石壁移開,後麵又是黑黝黝的洞穴,隻容一人爬行而過。

李四虎擔心的看向春草,生怕春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

結果卻意外發現,春草不僅沒害怕,反而小臉有種興奮雀躍的光芒,和他想象中那個膽小怯懦、動不動就哭唧唧的小娘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果然,人人有愛好,小娘子的愛好,就是各種找東西。

沒等李四虎說話,春草已經彎著身子試探著往洞穴裏爬了。

李四虎一急,伸手一下子扯住了春草的腳丫子,把春草像撥蘿卜似的撥了出來,急道:“你怎麼又不害怕了?”

春草忍不住嬌嗔道:“有你在啊,我怕什麼?”

這句話成功取悅了李四虎,笑得見牙不見眼,把自己衣裳後襟卷成長卷,塞在春草手裏道:“我在前麵,你在後麵。如果有危險,別管我,趕緊跑。”

春草篤定的搖頭道:“我不跑,我要和相公在一起。”

李四虎輕歎了口氣,大手放在春草頭頂揉了揉,無可奈何道:“你啊你,淨說傻話。”

李四虎彎腰爬進了洞穴,春草扯著李四虎的後衣襟,緊緊的跟在後麵。

洞穴並不長,隻有十幾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