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高小翠和秀秀回到了書齋,發現蘇蘭芝與蘇蘭玨、蘇娉婷仍舊站在一起。

蘇蘭芝和蘇蘭玨的眼圈都有些發紅,蘇娉婷則滿臉不屑。

蘇蘭芝嘲諷的扯了下嘴角道:“蘭玨,我沒想到你到現在還幫端木睿說話。他當時到官奴司買你,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用你來羞辱我們的父親。他後來放你離開,不是餘情未了,而是因為父親還活著,讓你成為父親心頭永遠的傷痛。”

蘇蘭玨眉間有些不耐煩道:“蘇蘭芝,你以為你還是蘇家嫡小姐、京城第一才女蘇蘭芝嗎?你不過是一個窮酸農家娘子而矣!我馬上就是攀家的嫡小姐了,你連我一個腳趾頭都不如,憑什麼還來說教我?”

蘇蘭芝一怔神,錯愕道:“蘇蘭玨,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馬上是攀府的嫡小姐了?”

蘇蘭玨咬著下唇沒有吱聲。

蘇娉婷冷哼了一聲道:“既然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不說,我來替你說!”

蘇娉婷看向蘇蘭芝道:“蘇蘭芝,你爹不是自詡家教嚴苛嗎?這就是你們家的家教,於姨娘拿著端木家給的身契,改嫁到攀家了。再過七八天,蘇蘭玨就應該叫攀蘭玨了。”

蘇蘭芝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蘭玨,完全沒想到蘇蘭玨母女兩個會這樣做。

如果說蘇蘭玨委身於父親的政敵之子端木睿,會成為父親永遠的傷痛;

那麼於姨娘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改嫁他人,則會成為父親一輩子的恥辱。

蘇蘭芝突然抬頭,“啪”的給了蘇蘭玨一耳光道:“蘇蘭玨,我代表父親告訴你,從此,你和於姨娘,將被清出蘇家家譜,以後生死由命,皆與我蘇家毫無幹係。”

蘇蘭玨揉著臉錯愕的看著蘇蘭芝。

在蘇府時,蘇蘭芝雖然愛說教蘇蘭玨,但從來沒動手打過蘇蘭玨。

沒想到今天直接就上手了,打得還挺狠,一時間竟然把蘇蘭玨給打懵逼了,不知道說什麼了。

蘇娉婷則嘲諷道:“蘇蘭芝,你真是搞笑,你將蘇蘭玨逐出蘇家家譜,哪裏是懲罰她,你是成全她啊!現在的蘇家,還有什麼可留戀的?是被流放九死一生的男人?還是被賣得分崩離析的女人?”

蘇蘭芝看了蘇蘭玨最後一眼道:“你,好自為之吧。”

蘇蘭芝轉頭對春草悶悶的說道:“咱們走吧。”

書院的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小六兒的驢車也得了自由,幾個人上了驢車,得得往城外飛奔而去。

蘇蘭玨抹了一把腥紅的眼,心中暗自神傷: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

她沒有蘇蘭芝的決絕,她把生死看得太重。

她不要挨餓,不要受凍,不要和那些滿身泥味的粗鄙婦人擠在一起睡覺......

自己,難道錯了?

娘親能不改嫁嗎?在蘇娉婷家成天看人家臉色,寄人籬下。

就比如說今天,明明是蘇娉婷想嫁崔皎,卻偏偏拉著她陪同。

陪同也罷,偏偏提出八百個條件,不準穿得比蘇娉婷好看,不準穿得太寒酸;不準對崔皎冒失的笑,也不準對崔皎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