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得很是煎熬,尤其是後半夜,小八月的額頭燒起來了,春草給灌了藥,又用熱布巾給擦身子,一宿不錯眼珠的盯著,生怕小八月再出什麼意外。
一夜無話,早晨的時候,小八月的燒終於退了,精神也恢複了不少,春草這才鬆了口氣。
一輛毛驢車進了院,夏西來和鄭氏進了院,眼眶通紅,眼睛紅腫,看樣子像是哭了半宿的樣子。
進了屋,看著瘦摳了眼兒的夏春苗,鄭氏登時忍不住,哭著打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是娘不好,成天跟你說生兒子好,生兒子有啥好的,險些沒把命搭進去......”
夏西來張著手,想要扶夏春苗,又怕自己手粗,把閨女扶壞了似的,嘴裏喃喃道:“苗兒啊,爹來了,爹接你回家啊......”
夏春苗聽見了父親的聲音,頓時淚如泉湧,對夏西來道:“爹,苗兒想問爹,如果苗兒回了娘家,不想再回婆家了,爹還接不接?”
夏西來怔了一下,錯愕道:“春苗,你是說,你想和錢鑫和離?可是,前段日子錢鑫對你不是挺好的嗎?他和他家人不一樣,現在又在外當兵,你可得想清楚了,沒有後悔藥可吃啊......”
夏春苗苦澀的扯了下嘴角道:“爹,錢鑫是和錢家人不一樣,但他是錢家的兒子啊!我跟他過,就得跟錢家人過。可我不想我閨女有任何閃失了,你和娘,能接我和我兩閨女一起回家嗎?”
夏西來眼淚終於忍不住了,撲簌簌的落了下來,篤定點頭道:“接,爹願意接。可是,三月和八月是錢家的骨血,他們肯放人嗎?”
春草對夏西來道:“爹,這事不難,隻是,”
春草問夏春苗道:“姐,你真的決定了?不等錢鑫回來了再做決定?絕不反悔?”
春草怕一旦和離成了,將來夏春苗後悔想回錢家都絕無可能了。
夏春苗搖了搖頭道:“絕不反悔,我不想再失望了,再經曆一次小八月的事,我就真得死了。”
春草篤定點頭道:“好,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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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出了屋子,對一幫親兵招了招手,一起進了錢家的正房。
此時的錢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吃早飯。
春草眼色冷颼颼道:“給我姐寫和離書,小三月和小八月跟我姐走。”
看著春草身後一群趾高氣昂的大兵,受了兩天氣的錢家老二錢鍂不幹了,怒道:“你們講不講理?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夏春苗現在是老錢家的媳婦,受了委屈就受了委屈,你們老夏家回來摻合是怎麼回事?要走,那也是錢家休棄夏春苗,哪有和離的份?還有小三月與小八月,那是我們錢家的孩子,不能帶走。”
春草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錢二郎,笑吟吟道:“錢二郎,被狗攆好玩嗎?今天要不要再玩一場?”
錢二郎嚇得一縮脖子,眼神兒裏滿是恐懼,忙對父親錢金道:“爹,就給她們和離書吧。我聽郎中說了,我三嬸以後生不了孩子了;小三月和小八月現在還是丫頭片子,見回頭錢兒也得十年以後;而且,小八月還是個藥罐子、無底洞......”
春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錢二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說話就透露出內心的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