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兵們嘻嘻哈哈說著李家和夏家賣方子的傳奇之事,錢鑫在一旁聽著,宛如局外之人,萬沒想到離開了錢家,春苗會生活得這樣好。
錢鑫的腰傷還沒有徹底好利落,卻已經如坐針氈,不願在李家憑白住下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錢鑫就收拾好了東西,把隊長給自己養傷的三兩銀子放在了炕上。
想起了李家賣方子得的五千兩銀子,突然覺得這三兩銀子挺紮眼、挺好笑的。
饒是如此,錢鑫還是放下了銀子,悄悄的開了院門,離開了李家。
在春草來給送早飯的時候,錢鑫已經不在了,被褥已經被疊得整整齊齊,連給他換洗下來的衣裳也疊好了放在那裏,上麵放著兩塊碎銀子,差不多三兩。
春草拿著銀錁子追了出去,村路上早已經沒了人影,應該走的時候不短了。
王鳳珍追了出來,急切道:“春草,你這是咋啦?著急忙慌的跑,小心別被門檻子絆了!”
春草歎了口氣道:“娘,我姐夫走了。”
王鳳珍詫異道:“走了?”
春草點了點頭,良久,有些懊悔道:“娘,我姐夫剛來咱家的時候,我對他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說我姐今天這樣,他也有責任,沒有他,我姐現在一個人也挺好的。我,是不是很壞?”
王鳳珍搖了搖頭道:“春草,打人沒好手,罵人沒好口,你一句話就把你姐夫罵退縮了,那他就不是真心實意挽回你姐。說句心裏話,我倒覺得你狠點罵錢鑫挺好的。你姐在錢家經曆那樣的事,兩個孩子,沒了一個,重傷了一個,自己半截身子進了棺材,剜心刮骨之痛,能說原諒就原諒的?!這與你姐夫軟綿綿的性子有很大的關係,你啊,還真就別輕易勸和。況且,”
王鳳珍拉著春草的手回了屋,讓春草被冷風吹的身子暖和一些,這才繼續說道:“我能看出來,你姐的意思,和你差不多。養傷的這些時日,除了第一天,其他時間,你姐連看都沒看錢鑫,說明心裏還是有怨的。讓他們分開一段時間,好好想清楚,我覺得挺好。”
被王鳳珍這麼一說,春草的愧疚才稍好了一些,拿著三兩銀子又去了夏家,把銀子給了夏春苗。
夏春苗接過銀子,聽說錢鑫走了,竟有那麼一瞬的失神。
再抬眼的時候,春草已經走了。
小三月有些忐忑的問道:“娘,我爹走了嗎?還會回來看咱嗎?”
夏春苗瞬間眼圈發紅。
每天和春草去算當日分成的時候,她都故意站在院井裏,那樣剛好可以看見站在中門門後的錢鑫,錢鑫偷偷逗弄小八月玩躲貓貓,她都看在眼裏。
她想原諒他,但她怕他再把她和女兒帶回煉獄一般的生活,每每想到過去,她渾身都打顫,如果那樣,還真不如現在,跟著父母一起生活,受著妹妹的庇護,這樣無波無瀾的日子,還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