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終於辦好了身契,交割好了銀子,完事了。

一輛驢車肯定坐不下這麼多人,春草拿了一吊錢,給了盈娘道:“盈娘,你帶著柳娘、小穗,蘇兒、胖丫和雲姐,去買五斤豬肉,然後走到城門口,雇輛牛車回柳河村,找到河邊的李家就是咱家了。”

盈娘沒有半分扭捏,大方的接過一吊錢,帶著幾個女人上路了。

蘇蘭芝笑著看向春草道:“春草,課業學的不錯嘛,我教的‘投石問路’用得很好嘛。”

春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二嫂,我、我真沒想那麼多,就是想著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疑神疑鬼的。”

蘇蘭芝一怔,她還以為春草像當時買她一樣,用錢來試探盈娘,沒想到春草根本沒想那麼多。

蘇蘭芝點頭道:“春草,你這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誠待人很好,是我心胸窄了。”

春草羞澀道:“二嫂,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蘇蘭芝拉著春草的手,像小孩兒似的扭著春草的撒嬌道:“春草,我、可不可以跟你打個商量?”

春草不由得笑道:“二嫂,你說啥話呢,有事你就說唄!”

蘇蘭芝臉色一紅道:“我、我想買點茶葉,能不能預支幾個月的月例錢?”

家道沒有沒落的時候,蘇蘭芝是茶不離杯、筆不離手、詩不離口的,一晃有半年多沒有喝到茶的滋味兒了,還真有點饞。

春草笑道:“那就買唄。”

一行人到了一家名叫雲茗茶莊的茶莊,一個老頭兒在櫃台上直打瞌睡。

小二見是兩個婦人來買茶,連問都沒問,直接拿了一袋子粗茶末子,端著小秤問道:“十文錢一兩,要幾兩?”

蘇蘭芝皺了皺眉頭道:“我不要粗梗尾葉紅茶,我要老茶白牡丹和明前毛峰。”

一聽蘇蘭芝的話,打瞌睡的掌櫃一激靈坐直了,詫異道:“小娘子懂茶?”

蘇蘭芝篤定點頭道:“隻懂得皮毛。不過,紅、白、花、綠、黃、黑、烏龍七種茶我都飲過,喝的最多的是老茶白牡丹和明前新茶毛峰。”

掌櫃的自上而下的打量了蘇蘭芝道:“那你說說,為什麼要老茶白茶和明前新茶毛峰,口感怎麼樣?”

蘇蘭芝沉吟道:“白茶分新茶和老茶,味道不一樣,新茶鮮香甘爽,老茶醇厚稠滑;而毛峰呢,以醇甘著稱,明前一芽一葉為上品。”

掌櫃立即肅然起敬,沒想到在小小的縣城能遇到懂茶之人。

掌櫃的親自進了後屋,不一會,小心翼翼的拿個兩個盒子出來,找將開來。

茶葉的色澤、完整、醇香,連春草這個不懂茶之人也看出來是好茶,和粗葉末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掌櫃的指著兩盒茶葉道:“小娘子,咱這小縣城,認紅茶和花茶的多,認白茶和毛峰的少,這是老夫的私藏,準備自己留著的,小娘子若買,就賣與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