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無男見胡老爹和武放良翁婿兩個都很為難,忙上前勸解道:“大哥,開不開賭坊的事,咱以後再議。眼前最要緊的事,是明天如何應對樸家!”
武放良沉吟道:“本來想讓李四娘子賭博,幫咱們反將樸家一軍,現在李四娘子不想賭,咱就在賭具上下功夫。樸家賭博高手不是耳力好嗎?咱把骰盅換成雙層銅甕的,一撞擊就嗡嗡回音;骰盅裏除了放骰子,還可以掛銅質簧片,讓裏麵的聲音嘈雜紛亂,裏外聲音都擾亂了,耳力就成了擺設。咱們雙方,完全憑運氣賭輸贏,我倒要看看,老天爺到底會站在哪一頭!!”
胡老爹拍了拍武放良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放良,我沒有兒子,手裏這些家業早晚是你和菲菲的。我答應你,隻要能找到養活弟兄們的營生,你若還想關賭坊,我沒意見。”
武放良點了點頭,趕緊去找虎哥,一起應對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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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放良請求幫忙,春草狠下心拒絕了,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別提多難受了。
幫吧,內心裏又覺得賭博不是好事,在贏了樸家的同時,也贏了一些其他賭徒。
這些賭徒雖然罪有應得,但他們的家人何其無辜,不能因為自己,而在無形中害得哪家的閨女被賣,哪家又缺吃少穿。
不幫吧,武放良曾經救過自己,怕是這關係以後出現裂痕了......
盈娘卻很是讚賞的看了一眼春草,身為當家主母,如果一味的爛好心,沒有自己的是非觀,那麼這個家族也不會長久。
春草這樣做,別人看來也許不盡人情,但在盈娘看來,卻很好。
原本她還以為春草是個懦弱性子,現在看來,春草有著她獨特的韌勁兒,就好比藤條,看著軟弱,卻可以把老虎牢牢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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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樸兩家大戰,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而結束。
胡家因為換了有雜音的骰盅,成功擾亂了對家,自家賭術好的莊頭也派不上用場,雙方完全是撞大運。
這樣做,反倒成全了一些散戶玩家。
這一役,胡家少賺了錢,樸家也沒討太多的便宜。
除了第一天贏到了一萬五千兩,給請來的賭博高手分走一半,再加上好吃好喝的招待人家,最後剩下也就三四千兩銀子。
從第二天開始,這個賭博高手就派不上用場了。
第三天,樸家的賭博高手就再也沒出現在臨安賭坊。
仿佛又恢複到了小河流水的清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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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夏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父親夏富貴、大哥夏東來,以及侄子夏雨。
見到來人,夏西來的心“咯噔”一下,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幾人坐定後,夏富貴開門見山道:“西來,自打你分家以後,我怎麼捉摸怎麼不是滋味,你大哥和三弟都有後,隻有你,百年後連個打靈幡的人都沒有,我和你大哥商量好了,把夏雨過繼給你了。”
夏西來:“......”
鄭氏衝著夏西來微不可查的搖頭,眉心皺得緊緊的。
夏西來明白,媳婦讓自己千萬別答應。
夏西來搖了搖頭道:“爹,我天生就是那沒兒子命,我後半生,就守著春苗、春草和春花三個閨女過了。”
夏東來眼中閃過一抹不快,麵上不顯,“好心”勸解道:“西來,閨女和兒子不一樣,沒了男人,自己頂不了門、立不了戶。就算春苗不回錢家,也不能老賴在娘家不走啊,怎麼著也得再喝一家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