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婷忙對崔玲瓏低聲道:“玲瓏姐,小丫鬟不懂事,自然得處置,隻是現在是在外麵,當著外人處置不好看,回去咱關起門來,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前日我去看蘭玨的時候,看見她戴了一件粉色桃花的流蘇釵子,配上玲瓏姐的如花美貌,肯定好看,我明日就讓人送過去。”
崔玲瓏這才有了笑模樣,摸了摸自己的婦人髻,有些懊惱道:“都怪爹爹,我都離開宋家了,還讓我梳著婦人髻,梳你們一樣的桃花少女髻多好看。”
蘇娉婷挽住崔玲瓏的胳膊,親昵道:“玲瓏姐,我車裏備了妝台胭脂,一會兒我就給你梳少女髻唄,你可得幫我綰上婦人髻啊!!”
綰婦人髻是假,這是提醒崔玲瓏,想盡早嫁給崔皎,當崔玲瓏的弟媳婦。
崔玲瓏笑道:“瞧你那癡心樣子!我那個弟弟有那麼好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和我那前夫宋隱一樣,身體跟個弱雞崽似的!一點兒也不男人!生不出孩子還賴女人!!”
蘇娉婷沒想到崔玲瓏說得這麼直白,羞澀的辯解道:“玲瓏姐,崔郎和、和宋隱不一樣,崔郎可男人了......”
崔玲瓏調侃道:“你怎麼知道他可男人了?莫不是你嚐過了?”
蘇娉婷臉色羞得滴血一樣,忙說道:“姐,莫說渾話......”
崔玲瓏卻不想放過她,繼續說道:“那你得讓崔皎嚐嚐你的滋味啊!這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身子套不著新郎,該舍得舍啊!”
蘇娉婷咬著下唇,沉吟不語。
看著對情事似懂非懂的蘇娉婷,崔玲瓏來了逗趣的心思,把嘴巴湊到蘇娉婷耳邊道:“我告訴你,男女床第之事,就像是五石散一樣,想戒都戒不掉。你得想辦法讓崔皎離不開你。像你現在這樣矜持,就算沒有張秀秀,也會有李秀秀、王秀秀,是誰的可就吃不準了。”
蘇娉婷越聽越羞,腦袋都窩到兩腿間了。
而崔玲瓏呢,則越說越葷,害得蘇娉婷既覺得新奇,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崔玲瓏正在逗趣著蘇娉婷,李家大門開了,盈娘站在前頭,看到小丫鬟紅腫的臉嚇了一跳,心想,我也沒打她啊,怎麼變成這樣了?
盈娘讓出半個身位,露出身後的幾個女主子。
張秀秀不耐煩的對車廂方向道:“要見麵就痛痛快快的見麵,別跟縮頭烏龜似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姑奶奶可沒時間陪你們閑磕牙。”
崔玲瓏推開車門,和蘇娉婷下了車。
李家的幾個女人是見過蘇娉婷的,崔玲瓏倒是第一次見,這初見麵,就嚇得幾個女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隻見崔玲瓏,明明一個女人,卻長得和男人一樣,大骨結、高顴骨,粗壯個身子,和她身後那個壯婆子不相上下,甚至,嘴邊還有一圈黑胡茬兒。
長得像個男人也就罷了,偏偏倔強的打扮成女人,頭上梳著複雜的朝天髻,上麵密集的插著五六根釵子,讓人看得頭暈目眩。
對於李家幾個女人的反應,崔玲瓏很不滿意,懊惱道:“你們誰是張秀秀?”
張秀秀翻了一記白眼道:“怎麼,連正主是誰都不知道就找上門來了?我就是張秀秀,有話快說,大過年的,我家忙著呢!”
崔玲瓏上下打量著張秀秀,目光落在了張秀秀稍稍顯懷的肚子上,輕叱一聲道:“難怪爹把崔皎關起來,原來執拗著要娶的女人,不僅粗鄙不堪,還是個懷了孕的寡婦!”
自己就算是不好看也比她強百倍吧?
秀秀氣得要回嘴,崔玲瓏不屑的接著說道道:“我是崔皎的家姐,今天來就是警告你一聲,女人,要守婦道,別整日想著拈花惹草,想嫁進我們崔家,簡直是異想天開!”
秀秀懊惱道:“姓崔的,你們崔家人是不是都有病!沒錢的話,我給你錢,給你找個郎中好好治治腦子!”
崔玲瓏道:“原來是為了錢啊,你要多少錢?”
秀秀:“......”
秀秀一怔,自己說的話不夠清楚嗎?自己說的是給對方錢看病,對方怎麼給上自己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