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瑛從懷裏拿出一隻瓷瓶來,遞給崔皎道:“這是金瘡藥,崔少爺先上藥,上完藥,我跟你一起回崔家。”

崔皎嚇了一跳,臉色一變道:“你為何要跟我回崔家?你不是說......”

崔皎是想問:“你不是說----把早晨的事兒忘了,不逼著我娶你嗎?”

但一想到這樣一說,好像自己推卸責任一樣,便閉嘴不說了。

崔皎以為,何瑛跟他回家,應該是督促他向父親稟告娶她之事,防止他翻臉不認賬。

何瑛撇了一眼崔皎,搖了搖頭道:“你想岔劈了。你身上的傷,一看就是人打的,若是被你爹查出來與我哥有關,我們全家都得受牽連,與其被你爹查出來震怒,還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投案,爭取崔縣令寬大處理,別累及我家人。”

竟然是這樣,崔皎臉色一紅,自己剛剛猜測人家姑娘逼自己娶她,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丟人了。

崔皎突然對何瑛起了敬重之情,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竟然這樣深明大義,令人佩服。

崔皎對何瑛肅然起敬道:“何姑娘,不必擔心。我回家就對我爹說,這些傷,是我離家出走時摔破的,不是你哥打的。你若不信,我可以發誓......”

崔皎舉起手要發誓,何瑛忙阻止崔皎道:“你個呆子!亂發什麼誓?摔傷和打傷是不一樣的。摔傷有磨破的地方;打傷多是淤青,仵作一下子就能看出來的......”

崔皎抬起自己的胳膊,上麵有一處被何鵬打過的淤青,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何瑛一急,拉起自己的衣袖,指著手肘至手腕上一大片的傷道:“我這個才是摔傷,和你的打傷不一樣......”

崔皎抬眼一看,被嚇了一跳。

隻見何瑛的小手臂外側磨出了不少血道子,其中一條還挺深,小手臂也腫了不少。

難怪從開門到現在,何瑛一直用左手而不用右手,原來是手肘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崔皎狐疑道:“何姑娘,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何瑛淡然道:“就是早晨,你突然滾到馬蹄下,我一急,就倒掛馬蹬撈你上馬,用力過猛,手肘摔了地,不礙事的。”

崔皎氣惱道:“什麼叫做不礙事?傷這麼重硬撐著做什麼?骨頭斷了可是要影響一輩子的!!”

崔皎氣衝衝的開了門,對外麵的何鵬氣惱道:“你妹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有心情在這兒聊天?快去請郎中!!!”

從見麵以來,崔皎一直說話輕聲細語、潤物無聲的,這樣大聲說話,還是為了妹妹治傷,害得何鵬竟一時錯愕了。

何玨忙囑咐身側的小廝道:“快去請宋叔來!”

宋叔是在鏢局裏呆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久病成醫,鏢局裏的跌打損傷幾乎都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