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李家就被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給吵到了。

尋常誰家辦喜事,一走一過敲敲也就算了,這次不同,聲音久久不散,就好像故意在李家門前敲著,不把李家人敲出來絕不罷休一樣。

李家人睡意全無,隻好起來“捧場”了。

盈娘開了院門,發現院門外,停著一支穿著大紅衣裳的隊伍,中間一輛馬車,就連馬的額頭上都掛著大紅的綢花。

見李家開了門,那銅鑼敲的、嗩呐吹的更加歡暢了。

盈娘一個頭兩個大,走過去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我家門前吹打?”

盈娘根本就沒想是給自家報喜的好事。

因為在外人眼裏,李家兄弟已經是“死人”,李家兄弟根本就沒有值得報喜的事情。

隊伍前頭的人並沒有答話,而是繼續吹吹打打,搞得盈娘也挺無語的。

直到春草和幾個妯娌出來了,馬車內才有一男人說道:“停下吧!”

終於安靜下來了。

馬車小窗戶上的簾子一挑,露出一張年輕的男人臉來-----是夏雷。

夏雷不屑的瞟著春草,眼睛下撩,微微輕眯,似要把春草用眼皮夾死一般,嘴裏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夏春草,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夏雷,如今是秀才郎啦!”

去年,連個童生都不是,現在,卻由白衣布丁直接變成秀才,可見,夏雷一定走偏門,花大價錢打通關節了。

夏春草輕輕“哦”了一聲,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夏雷如何,與她夏春草都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的表現,害得夏雷心情很不爽,不悅道:“等秋天過了科試,我就會中進士,就會被派官,說不定會當上臨安縣縣令!管的就是你們這幫草民刁婦!!”

春草挑了挑眉頭,撇了撇嘴道:“夏秀才,你這麼想當臨安縣縣令,不知道崔縣令願不願意給你讓位哦?還有,朝廷說,縣令是為百姓做主的父母官,你卻稱百姓為‘草民刁婦’,不知道主考官知道了,還會不會讓你參加科試?”

夏雷麵露尷尬,沒想到當初窩囊的堂妹夏春草,自從嫁進了李家後,竟然變得越發牙尖嘴利,說的話也一套一套的,懟人二裏地遠。

夏雷重重的哼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一隻荷包,在裏麵抓了一大把,衝著春草方向就扔了過來。

胖丫以為是什麼暗器呢,本能的用後背擋在春草身前,無數銅板洋洋灑灑砸了她後背,落在了地上。

夏雷神氣十足道:“本秀才賞給你的!”

胖丫兒氣得撿起銅板,就要扔回給夏雷,被春草伸手給攔住了:“傻丫頭,跟人置氣傷身體,跟錢置氣傷荷包,買糖人吃,不甜嗎?買肉吃,不香嗎?”

胖丫兒一怔,隨即喜笑顏開,把銅錢揣進了懷裏,脆生生的對夏雷道:“謝夏秀才打賞!就是賞錢太少,能不能打賞些碎銀子啊?”

夏雷見自己的招法在春草麵前不起作用,氣吼吼的讓人再次吹打起來,繼續向前行進。

看方向,應該是夏西來家。

看意思,他是務必把自己中秀才的事顯擺得人盡皆知了。

看著隊伍漸行漸遠,春草不由得搖了搖頭,為夏雷的缺心眼而搖頭。

夏雷的水平春草知道,根本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自認為是天才,實則是庸才。

本來連個童生都沒考過,現在卻一下子成了秀才,很顯然是買通人動了手腳。

本身有瑕疵,還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四處顯擺,這是嫌棄自己命長的節奏啊。

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