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質疑,劉少東家本能的把手指往衣裳上擦,生怕手指上真的粘了牽機毒一般。
眾人皆怪異的看向劉少東家,劉少東家惱羞成怒解釋道:“你們都看我幹嘛,我剛剛手碰到了我爹,怕粘上毒粉......”
這時,臨安縣衙的捕快來了,帶隊的,是一身大紅官服的年輕人。
春草見了穿官服的人,臉色不由得一變。
此人非是旁人,而是春草曾經的堂哥-----夏雷。
他不是去參加科考了嗎?隻兩個多月的時間,竟然當了縣丞,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夏雷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道:“全都給我帶回衙門審問。”
路捕頭瞟了一眼夏春草,心道,我的縣丞大人,你不會以為夏春草還是那個可憐小寡婦吧?人家相公可沒死。
不僅沒死,還官封將號四品威武將軍,民間綽號飛虎將軍,你還真是捋虎須不怕事兒大。
要得罪你自己得罪,別連累崔縣令。
路捕頭趕緊勸道:“縣丞,回到衙門審案,耗時費力,而且,崔縣令也在衙門呢......”
夏雷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眼見著夏春草犯在自己手裏,一時高興,忘了自己是臨安縣二把手,上麵還有個崔縣令。
待回到縣衙,一切就得聽崔三千的了,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現場突審呢!看食為天的身家,自己這次一定能揩出不少油水來!
夏雷咳嗽兩聲掩飾尷尬,讓路捕頭找來一把太師椅,擺在了食為天門口。
夏雷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劉少東家跪倒在地,口稱“青天大老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控訴食為天佐食坊害人的經過。
夏雷掃視過武放良,最後眼睛定格在了夏春草身上,冷然道:“你是‘食為天’東家?”
武放良忙搶先一步答道:“我是食為天的東家,不幹李四娘子的事兒!!!”
見武放良突然冒失答話,沒有自稱“草民”,沒有下跪參拜,夏雷對路捕頭嗔怪道:“路捕頭,你們捕快就是這樣吃朝廷俸祿的?”
路捕頭立即肅了臉,用腳猛踹了武放良小腿肚子,怒罵道:“大膽刁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見官家不跪?!”
武放良一怔,瞬間明白,路捕頭看似凶狠,實則是在提醒他,民不與官鬥,鬥了,吃虧的是他自己。
武放良不再掙紮了,鄭重叩頭道:“回大人,草民是‘食為天’的東家武放良,李四娘子隻是賣給我方子,做腸、賣腸都不經她手,劉東家中毒不關她的事兒。”
夏雷不屑道:“就因為她出的方子,才是最大的問題。”
夏雷不再理會武放良,而是看向站在一邊的夏春草,一臉傲嬌道:“你是何人?家承如何?事無俱細,一一道來,不得有絲毫隱瞞,否則重刑伺候!!!”
夏春草明白,夏雷繞過武放良直接審自己,根本就是故意找鱉,以報當年之仇。
春草跪倒在地道:“回大人,民女原是柳河村人,兩月前搬到臨安縣城正德街聖林巷,夫家是李家四郎李青柏,食為天的臘腸方子,確實出自民婦之手,但周郎中已經證實,劉東家不可能是吃了臘腸中毒,而是有人蓄意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