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月,春暖花開,農家開始種地,春草讓柳順帶著長工,在自家莊田裏,全都種上了地瓜,荒年可以裹腹,豐年可以做成粉條。
崔皎的娘子何瑛生產了,得了一個大胖兒子,長得很是喜氣,取名單字一個“豐”字。
因為兩家最近關係走得不遠,春草便與大嫂高小翠商量著代表李家去給何瑛下奶的事情。
最後決定拿一隻金鎖、一籠母雞,一筐雞蛋,另外挑了兩件初一和初二穿過的洗幹淨的舊衣(農家有講究,穿別人家孩子穿過的舊衣,自家孩子好養活,不易招邪祟,不愛生病)。
到了崔家,崔夫人熱情接待了二人, 帶著去看剛出生的孩子。
沒想到崔玲瓏也在屋裏,正在逗弄著懷裏的孩子。
孩子長得圓滾子一樣圓,臉圓、脖子圓、身子圓,眼睛細眯成了一條縫兒,不過,看著很活潑,也很可愛。
崔夫人見了崔玲瓏,臉色一變,對崔玲瓏道:“玲瓏,你來這屋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崔玲瓏也瞟見了崔夫人身後的春草和高小翠,立即會意,把孩子放回了何瑛的懷裏,和丫鬟走了。
孩子到了何瑛懷裏,頓時不老實的拱著身子,扁著嘴似要哭出來。
春草忙抱過孩子,也許聞到了春草身上的奶味,孩子暫時消停了一會兒。
春草邊哄著孩子,邊對何瑛笑道:“你終於熬出頭兒、不用大肚子四處跑了,滿月後,可以和清鳳比賽騎馬了。”
何瑛綻放了笑容道:“和清鳳比武我沒信心,但騎馬,她鐵定輸了。”
高小翠插嘴道:“這可真不一定。我看見清鳳最近練騎馬可勤快了。”
幾人寒暄一陣,孩子始終吃不到奶,終於還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何瑛聽見孩子一哭,頓時臉現急色,求救似的看向崔夫人。
崔夫人隻好把孩子接過來,尷尬解釋道:“這孩子,就是愛鬧覺,肯定困了。”
高小翠以過來人的身份自居道:“嬸子,這孩子肯定是餓了,趕緊喂奶吧。”
崔氏和何瑛,更加尷尬了。
春草忙拉了拉高小翠的袖口,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施禮告辭回家。
馬車上,高小翠狐疑道:“春草,你拉我幹啥,那孩子哭得厲害,肯定是餓了。”
春草歎了口氣道:“大嫂,上次咱們怎麼說來著?何瑛是假懷孕,哪來的奶水?咱若是不走,那孩子就得一直餓著哭。”
高小翠這才恍然道:“對哦,我把這茬兒給忘了,還讓何瑛給孩子喂奶水呢!可是,”
高小翠狐疑道:“崔家就這麼想要孫子嗎?甚至把別人家的孩子抱過來養?我看崔氏疼孩子的樣子,可不像是裝的。”
春草沉吟著沒有說話。
在此之前,她雖然狐疑過,但還不確定。
就在剛剛,她幾乎可以確定了,孩子,是崔玲瓏的。
而孩子的父親,十有八九是夏雷。
春草沒有對高小翠直說,怕這個直腸子大嫂哪天沒管住嘴說出來。
妯娌兩個坐馬車回了家,到了院門口,小廝叩門的瞬間,門簾被春風拂起,春草愕然發現,院門前的左側雄石獅子之後,被陽光照出一個人的影子來。
會是誰呢?
春草沒敢聲張,先讓小廝把馬車趕進院中,關了院門。
春草立即讓小廝去找羅北,羅北帶著四個親兵翻牆出來,對石獅子呈包圍之勢,很快擒回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春草麵色凜然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家門前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