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一樓摔下樓梯一動不動,春草嚇得臉色跟白紙一樣白,張著嘴,傻了一般,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李四虎把兩隻箭矢拔了,用布條勒緊血口子,走到呆住的春草麵前,把春草攬在懷裏,像哄阿嗇般軟聲輕語道:“沒事了,沒事了。”
春草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相公,我、我殺人了......”
正哭訴著,洞內傳來了奔跑聲兒,春草的哭聲戛然而止,立即如炸了毛的貓般把李四虎護在身後,手握成拳,滿眼警惕,生怕有壞人來襲擊受傷的李四虎。
小娘子故做堅強的模樣,讓李四虎心裏、眼裏皆像汪了一汪溫水般潮濕而溫暖。
來的人不是薛一樓的人,而是張朝文和張朝武,以及兩個內衛小隊的隊長。
看樣子,洞內的局勢已經發生了大反轉,內衛占據了絕對主動權。
見是虛驚一場,春草的小肩膀再次耷拉下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死不瞑目的薛一樓,抽抽搭搭又要哭了。
李四虎心裏不由歎了口氣,一個十六歲的小娘子,連看人打架的次數都沒有幾次,這次卻為了相公親手殺了人,確實難為她了。
李四虎眼珠一轉,故意虛弱道:“娘子,我、我受傷了。”
一句話,成功轉移了春草的注意力,忙不迭上前,扶住了李四虎,關切道:“相公,傷得重不重?能走嗎?我背你?”
李四虎攬住了春草的肩膀,呢喃道:“娘子,洞裏我喘不過氣來,咱出去吧。”
春草用力支撐著李四虎的身體,向洞外走去。
張朝武有些懵逼的揉了揉眼睛,對身側的張朝文道:“哥,如果我沒看錯,四虎子傷的是胳膊吧?會影響走路嗎?”
張朝文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傻弟弟道:“朝武啊,別說傷了胳膊,就是頭發絲斷了,四虎子說影響走路,那就影響走路啊,你管得著?”
張朝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焦急道:“哥,薛知府跑了,趕緊向統領稟告啊!!!要不然就追不回來了!!!”
張朝文絲毫不急,反而一臉得色的揮著手腕道:“我還怕方才打重了薛知府醒不過來、逃不了呢!手勁兒剛剛好,不錯。”
張朝武:“......”
張朝武再次一頭霧水了,先抓人,後放人,李四虎這是要幹啥?貓抓老鼠,玩呢?
不管誰是貓,誰是老鼠,自己是老黃牛沒跑了,幹活吧!
張朝武命人去找馬車、擔子、筐,以及稱牲口用的大秤,開始清點金磚數量。
二十幾個內衛,清點了一宿,頭暈眼花,抬壞了三根手指粗的秤繩,稱出了二十餘萬兩金磚,拉了近三十輛馬車。
這頭兒張朝武帶人稱著金子,李四虎則是連夜突擊審問,順藤摸瓜摸到了被圈起來的金礦山脈。
眾人又趕到滄瀾山金礦,看著礦洞裏仍舊源源不斷開采出來的金礦石,所有內衛瞠目結舌,沒想到內衛隻是查科舉舞弊案,結果拔出蘿卜帶出泥,查出了另外兩個案中案----薛家父子與北胡勾連、私采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