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兒幾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吐移位了,小臉苦哈哈的對沈紅杏道:“紅杏,咱別硬扛了,去求求李三娘子吧,再不治我身上的毒,我就要死了!!!”

沈紅杏搶藥的時候沒喝進去多少,乍聽張秀秀說有毒性,當時嚇得暈了過去。

醒來以後,陳伶兒吐得昏天黑地,沈紅杏卻沒發現身體有異常,對陳伶兒說道:“就你這人實誠上當!那藥應該沒什麼毒,是怕咱喝故意那麼說的。”

聽沈紅杏這麼一說,陳伶兒靜下心來,發現好像、大概、可能身體沒有那麼難受了。

難道,李三娘子真是騙自己的?

陳伶兒不再糾結有沒有毒的問題,因為就算沒中毒,花柳病也越來越嚴重了,再不治,離死也不遠了。

陳伶兒暗暗後悔相信了沈紅杏,以為她的心上人會來救她,順帶著能把自己也帶出去醫治中。

更是受沈紅杏挑撥,三番兩次與肖五娘做對,還言語頂撞了李家夫人們。

自己真是老鼠給貓拜年,不要命了。

陳伶兒終於想通了,把發髻打散了,從裏麵掏出一張銀票來,走到肖五娘身前,“撲通”一聲跪倒道:“五娘,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我知道錯了,你跟李三娘子說說情,幫我治病,如果缺硝石、人參、蜈蚣啥藥材,我都誠意購買,如果這些銀子不夠,我還有些首飾藏在屋裏,我想辦法取出來頂診金,你幫說說情好不好?”

五娘低頭看向銀票,足足一百兩銀子。

這陳伶兒看著平時不愛言語,也不是紅牌,竟然偷偷攢了這麼些銀子。

虧得她聰明,把銀票藏在了發髻裏,這才沒被姬鴇母搜走,和肖五娘把銀子砸成扁藏在被子裏,有異曲同工之妙。

肖五娘把銀票推回去,搖頭道:“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我和登兒還沒正式成為李家人,成與不成,你都別怨我。”

陳伶兒忙不迭的點頭道:“我明白,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怪你。”

兩人談妥了,沈紅杏滿嘴酸氣的對陳伶兒道:“陳伶兒,你個牆頭草!癩蛤蟆!如果她們不答應救你,等強哥來救我的時候,你可不行再回頭求我!滾得遠遠的!!!”

沈紅杏以為這樣會嚇到陳伶兒,繼續站在她身邊。

但肖五娘和鴛鴦的病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見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陳伶兒怎麼可能還會回頭?

陳伶兒又是下跪又是哭求的,再加上肯出銀子,肖五娘就有些心軟了。

畢竟,她與陳伶兒一起進入青樓多年,又同時得了花柳病,兔死狐悲,同病相憐,難免生出惻隱之心。

肖五娘起身出了屋子。

此時是黃昏時分,幾位夫人正在院裏逗弄著孩子們玩呢。

和別人家讓孩子“乖巧安靜、懂事聽話”不同,李家的孩子與眾不同,總是“飛鷹走馬、不得消停”,這樣一來的最大好處就是,孩子磕了碰了哭得很少,晚上累得一覺到天明,極少有夜啼的。

肖五娘徑直走向幾位夫人,躊躇半天,終於把陳伶兒的意思表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