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鳳知道父親軍紀嚴明,自己把李五虎私自從駐地叫過來,觸動了尹父的逆鱗,自己這一“罰”怕是在所難免了。
“罰”她不怕,怕隻怕與李五虎的親事㕛㕛㕛黃了,她可不想失去李五虎,失去李家這些親人。
尹清鳳“噗通”一聲跪倒,一臉肅然道:“尹大將軍,私傳軍令,臣女甘願受罰,但受罰之前,請尹大將軍,先以父親之名,成全女兒與五虎的婚事。”
李五虎聽了會意,馬上跪在了尹清鳳身側,從懷裏拿出一支玉釵子,虔誠的插在了清鳳的發髻上。
尹清鳳摸了下玉釵子,心底如汪了溫泉水一般,別提多熨貼了。
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李五虎一直在給尹清鳳親手做玉釵,已經送了木、銀、金三種,加上這隻,應了“金玉良緣”的美意。
尹大將軍懊惱道:“尹清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到你自己來作主?”
尹清鳳不以為忤道:“尹大將軍,您別忘了,我娘早歿,我打小就主掌尹家中饋。婚姻是後宅的大事兒,當家主母說的算,我娘不在,自然我說了算,我自己給自己做主......”
李五虎也在屋裏呢,尹大將軍不想和女兒鬧得太僵,盡量壓下怒火,語氣平和一些勸慰道:“清鳳,你過完年剛十四歲,後年才到及笄成婚的年紀呢,著什麼急呢?以後再說也不遲啊!”
尹清鳳搖了搖頭道:“爹,我沒出生的時候,您差點兒就把我和宋伯伯家的孩子指腹為婚,因為宋家生下的也是丫頭,這才沒成。您都能做到指腹為婚了,我十三歲才訂婚,年紀不小,反倒顯得有些老了......”
什麼叫做女大不中留?這就是,已經留成仇了。
女兒一向有主意,決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尹大將軍決定把心裏話一次性說出來,讓女兒權衡利弊,免得將來埋怨他。
尹大將軍如女人般苦口婆心勸道:“清鳳,爹收到兵部內部消息,西疆大將軍曹放戰死,萬歲爺借著補缺的機會調防,霍大將軍會調走,裕安關大將軍會在李家兄弟裏產生,李五虎的可能性最大。依據慣例,家眷會留京為質,爹不想你一輩子過得太辛苦。”
當掌有兵權的戍邊大將軍,看著有兵權,威風八麵,與親人卻是聚少離多,個中滋味,怕是隻有軍人才真正的懂。
尹清鳳知道爹心疼自己,可是,自己已經選定了李五虎,就不能再瞻前顧後的做牆頭草了。
尹清鳳滿臉自信道:“爹,您和哥哥在我小時候就教過我,做人要堅定不移,不可以飄忽不定。下定的決定,打定的主意,都堅決不改。我認定了李五虎,當乞丐我幫他拿碗;當屠夫我幫他磨刀;當將軍我願意為質。您 ,就成全了我們吧。”
尹清鳳主動抓住了李五虎的手,兩個人一起給尹大將軍磕了個頭。
尹大將軍突然覺得很累,身體累,心更累。
愛之深,而關之切。
自己一向不是猶疑不定的人,但在女兒的婚事上,他真的是左顧右盼、畏首畏尾、首鼠兩端、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