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淑妃離開的背影,皇後娘娘輕叱了一聲道:“得寵了沒幾天,以為母憑子貴提到妃位便可恃寵而驕,給娘家撐腰、對權臣構陷,還真是小門戶出身,渾身透著小家子氣。這涵養、這謀算、這眼界,較潤葉可是差遠了。”
身側的宮女輕聲道:“娘娘,現在淑妃就敢以腹中龍嗣恃寵而驕,等出生了那還了得?用不用奴婢......”
皇後娘娘搖了搖頭道:“先留著吧。瞻兒羽翼己豐,除了陛下的龍嘯衛,大齊軍權盡數掌握在他手中,尋常屑小已經翻不出浪花來了。本宮年歲己高,精神欠嘉,就讓淑妃陪萬歲爺一段時日,緩解病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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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乘坐馬車和三個妯娌一起往家走。
車上。蘇蘭芝有些憂心道:“咱們以後見到那個淑妃可要小心了。”
春草狐疑道:“怎麼了?”
因為皇後娘娘一開始隻召見了蘇蘭芝,所以先前的對話春草並不知道。
蘇蘭芝沉吟道:“兵部尚書家的辛小姐表演的才藝是雙手寫梅花篆字,淑妃立即讓我寫梅花篆字,如果我寫了,比辛小姐強,就得罪了辛家;如果不強,就丟了李家臉麵;皇後娘娘提出讓我幫她畫菩薩畫像,淑妃又讓我當場畫,我估計她想拿畫像說事兒,以報宋遠道的仇,幸虧皇後娘娘沒依她。”
高小翠心有餘悸道:“京城的女人實在太可怕了,表麵打扮得溜光水滑、慈眉善目的,心裏卻想著下三濫、鬼七王八的事兒。哪像咱村裏人實實在在的,咱,還是回柳河村生活吧!”
春草斜睨了下高小翠道:“大嫂,你可不是實在咋的!把人家按在地上揍!人腦袋都打成豬腦袋了!你剛才沒瞧見那些官眷看咱的眼神嗎?人家還覺得李家的女人可怕呢!”
四妯娌同時歎了口氣,最後離殿時,大家看李家女人的眼神都是瑟縮的,繞著道走,連打招呼說話都免了。
高小翠歎了口氣道:“以後,再想聽東家長西家短是不可能了。”
春草嘴角上揚道:“以後,也再也沒有人敢和你吵架了,要不,你把‘屎殼郎’拿回去吧?沒事陪你吵個架解解悶?”
高小翠為了改掉自己張嘴就罵人“屎殼郎”的毛病,“忍痛割愛”,把名叫“屎殼郎”的那隻八哥送給了阿嗇。
導致現在春草天天強行接受一隻名叫“屎殼郎”的八哥的關於“屎殼郎”的問候,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高小翠果斷搖頭道:“蘭芝不是教咱了?人不信不立,都說好了送給阿嗇了,現在要回來,我這個大伯娘成什麼人了?不行,絕對不行!”
別的東西完全不聽蘇蘭芝這個“先生”的,言而有信倒是貫徹得挺徹底。
春草一臉生無可戀,注定以後繼續受一隻鳥的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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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四虎焦急的迎了出來,夫妻二人見麵,幾乎同時開口,
春草問的是:“射月是細作,邊關危險!”
李四虎問的則是:“射月是細作,你有沒有受傷?”
春草搖頭道:“我沒受傷。”
剛答完,李四虎已經迫不及待的檢查春草的傷,擼起袖口,成功看見了小臂上鞭子的勒痕,氣得臉色鐵青,抱起春草就往虎踞院裏走。
春草本來掙紮,看李四虎臉色不對,嚇得大氣不敢出。
就連小小的勒痕,被李四虎包得跟斷了胳膊似的也沒敢阻攔。
直到被李四虎親自給上了藥,包紮好,春草才小心翼翼的扯著李四虎的衣襟,聲如蚊鳴道:“相公,對不起,下次我、我不讓你這麼擔心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李四虎一怔,憋了半天的火氣一下子就泄了,把春草攬在懷裏哽咽道:“傻瓜,我哪是生你的氣,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明明知道北胡求和可能有詐,卻沒能想出個萬全之策保護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