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武閣內,都是從遙遠外地辛苦而來的人。
他們大多數,都憑借著一腔熱血踏足上京城。
進入上京城方才知曉權貴世家,階級分明,柴門難出貴子。
故而,鬱鬱不得誌的少年們,失了衝天的魄力,丟了曾經的自己,逐漸酒足飯囊,混吃等死。
所以他們從骨子裏厭惡沈寧這樣不知人間疾苦的世家女。
“沈姑娘,過些日子黃武閣和鳳鳴武堂有個點到即止的切磋,你暫時接任黃武閣的閣主一職。”
鄧泊斐道:“黃武閣,暫時交給你了,平日裏赫連老先生會來為你們講學。”
“好。”沈寧輕點了點頭。
鄧泊斐走後,坐在黃武閣的黎書城輕輕的打了個招呼,“沈小姐,那天,謝謝了。”
“黎兄客氣。”沈寧微笑,眸光環顧了一圈。
黃武閣很大,能容納兩百人。
學生們穿的都是粗衣,至少寥寥數幾的人,穿得還算可以。
“沈小姐,這是黃武閣閣主的位置,你且請坐——”
一個笑起來有梨渦和虎牙,穿著普通衣裳的少年,笑著殷勤地給沈寧拉開了青檀椅。
他低頭之時,眼底劃過一道陰鷙的光。
周圍的學生們,都像是在期待什麼似得注視著沈寧。
“小姐……”陳歡歡看出了裏麵的名堂,想要去檢查青檀椅。
沈寧伸出手將她攔住,在無數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啊……”采蓮低呼了一聲嚇得往後退,又急忙朝前去護住沈寧。
隻見一條通體發黑的蛇,從椅子底部爬出,竄到了沈寧的身上,張開嘴就要咬。
少年驚呼:“我奶奶說過,不祥的人會招來這種蛇。”
“那你奶奶有沒有說過愚蠢之人必將作繭自縛?”
沈寧兩手擒住蛇的七寸,往兩側一掰,直接把蛇掰開,往少年身上丟去。
“你奶奶又可知以為會來上京大有作為的你,不想著如何努力奮鬥,卻是心術不正,玩著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
蛇的鮮血濺在少年夜靖西的衣袍。
夜靖西往後退了幾步,惶惶的跌倒在地。
他被人扶起時,用通紅的眼睛,憎惡的仇視著沈寧。
“奮鬥?像你這樣的人,好意思說奮鬥嗎?你生來就是沈家小姐,養尊處優,天之嬌女,可懂得我們忍饑挨餓長大的人的苦?你站在高山之巔,你能看到人世間最美好的風景,卻看不到山底下苦海行舟的百姓。我呸!誰都能說這句話,就你不能,你們這群世家兒女都不配!”
這樣的一番話,說到了許多人的心坎裏去。
“沈小姐,努力不過笑談。”
一個眉目清秀卻有刀疤的女子冷笑:
“我等努力,終其一生,都趕不上你們與生俱來的擁有。就拿燕京學宮來說,外地學生,屈指可數,不是嗎?”
“所以,你們想在我的身上,找回揚眉吐氣的快感?”
沈寧問道:“那我問你們一句,如若站在這裏的是北淵王,是明華公主,是太子妃,是兵權還沒交之前的沈家,你們還敢這麼做嗎?”
眾人緘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