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丞相,驍騎大將軍,定國公等人瞧見這一幕,縱是閱人無數見多識廣的他們,此刻都如沒見過世麵般的目瞪口呆。
反應過來的驍騎大將軍忍著笑跟過去攔住沈國山,實際上對這袁步丞下手的時候,可是未曾有半點兒留情。
周老丞相捋了捋胡須,歎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定國公嘴角猛地一扯,“沈兄雄姿英發,老當益壯,實乃吾輩楷模。”
周老丞相笑眯眯地望向了石化般的顧景南,“顧將軍,你沒被打過吧”
顧景南:“…………謝周相的關心,老戰神對顧某禮待有加,顧某不勝感激。”
周老丞相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活像是個老狐狸。
卻說那元和皇帝,剛坐在金色團龍紋軟墊上,臀部還未坐熱,就聽見侍衛來報:
“皇上,沈老丞相和袁將軍打起來了。”
元和皇帝接過陳喜遞給了茶盞,輕呷了一口,便蹙眉道:“老戰神是國之棟梁,那袁步丞當真是放肆。”
“回稟皇上,並非袁將軍找茬老戰神,是老戰神在毆打袁將軍,那打得地上都是血,驍騎大將軍好幾個人都沒能攔得住,再這樣下去,袁,袁將軍或許要被打死了。”
“死了便死了,能死在老戰神的手中,是他的榮幸。”元和皇帝連眼皮都沒抬下。
侍衛見此,隻得躬身離開。
“等等。”元和皇帝又道。
侍衛頓足,“聖上還有何吩咐。”
“去——”
元和皇帝道:“把朕的玉露膏給老戰神送去,若是揍痛了老戰神的手,就用此膏抹一抹即可。”
“是。”
侍衛走後,陳喜給皇上的杯盞添上了溫度適宜的茶,恭敬地笑道:“聖人待老戰神,當真是極好。”
“隻盼老戰神能夠理解朕的用心良苦。”
元和皇帝歎道:“身居高位,並非事事都可想當然,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不能做,看似管束天下蒼生,實則又何嚐不是被天下蒼生所管束呢?北幽之事,朕深感痛心,但自古以來功過相抵俱都有之,也隻能這般讓沈家出出氣了。陳喜,去吧,宣朕的旨意,說那袁步丞挑釁老戰神,褻瀆沈家,打個十軍棍,以儆效尤,若有下次,非軍棍這般簡單。”
陳喜忙彎下身行禮——
元和皇帝望著敞開的鎏金龍鳳門,長歎了一口氣,繼而低垂眉眼,翻看臣子們呈上來的奏章。
金鑾殿外,鼻青臉腫頭發淩亂的袁步丞,喘著氣瞪著眼說:“我要去跟皇上參你沈家一本。”
話音才落,就見陳喜帶著聖上的旨意而來。
袁步丞用盡力氣,顫顫巍巍地跪下來。
他猙獰地看了眼神色泰然的沈國山。
怎料陳喜帶來的旨意是十軍棍。
袁步丞甚至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還想去問陳喜,卻見陳喜走到了沈國山的麵前。
“老戰神,聖上相當關心您老人家的身體。”
“老臣謝過聖上。”沈國山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若非陳公公及時趕來,還不知袁將軍他要猖狂到什麼時候,你說老臣一大把年紀,都一隻腳踩進棺材板了的人,哪能受得了這般委屈?那袁將軍下起手來,當真是又黑又狠,莫看老朽毫發未損,那袁將軍打得都是看不見的內傷,太損了。”
“老戰神回府後定要好好的養著身子。”陳喜也是個能人,聽得那荒唐滑稽之話竟能做到不動聲色的交談。
而跪在血泊裏的袁步丞,眼睛被揍得腫脹的都睜不開了。
他聽到沈國山的話,險些怒火攻心,兩眼一黑。
世人隻道沈老將軍剛正不阿,光明磊落,他隻認為世上再沒什麼東西能比沈國山的心還要黑了。
驍騎大將軍憋笑憋的滿臉通紅。
沈寧關心地問:“驍騎將軍臉色這麼紅,莫非是發燒了?”
驍騎大將軍狠瞪了眼沈寧,“就你這妮子有嘴會說話。”
沈寧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
驍騎大將軍瞅著沈寧,愈發覺得和雞賊的沈國山如出一轍了,不由感歎:當真是父女啊。
而後,沈家的一兒一女扶著安然無恙的父親準備回府,卻見後宮來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