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審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發現他隻是抿緊了發白的唇,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卻沒有反駁。
她心底一喜,沒想到還能撿到個失憶的,這下連解釋的話語也都能推到他失憶上麵。
等等?
景柔神色一凜,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沈時發白的唇瓣上,唇形是非常完美,但是白的有些過分了。
這不會是有病的吧?
她的目光往下移,才看見沈時胸膛上那滲透出來的鮮血,方才抱得時候光顧著摸他的身體,壓根沒注意到沈時悶哼了一聲。
現在想來,離得近了,鼻腔中還聞見過血腥味。
景柔頓時警惕了一眼,低頭看著芝麻湯圓,“你在哪裏碰到他的?”
這下連爹也不叫了,
沈時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女人的善變。
景西眨巴了兩下黑葡萄似得雙眼,天真又可愛,“就在娘親打獵的山上。”
“嘶——”景柔倒吸一口涼氣,這男人是被野獸追殺的?那身上的傷勢?是不是被野獸咬的。
貓狗咬了會得狂犬病,不知道被野獸咬了會不會也得狂犬。
留?還是不留?
萬一狂犬病發作怎麼辦?
沈時勉強支撐自己等到了景柔的回來,此時已經完全支撐不住,看著景柔變幻莫測的臉色,很幹脆的昏了過去。
景柔下意識的接住了沈時,這時候她才發現,沈時的臉色遠比她剛才匆匆看了一眼的還要差。
秉承著做好人好事的基本原則,景柔打橫將沈時抱起,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最好給我醒過來自己洗被子,否則我將你扔出去喂熊瞎子!”
昏迷中的沈時聽不見景柔惡狠狠的話語。
景柔三下五除二的將沈時身上多餘的衣服除去,完美的健碩的身體就這麼赤條條的出現在母子倆麵前。
景西小嘴張得大大的,驚呼道,“娘親,他還能活嗎?”
“看天意吧。”景柔抿唇說道,
沈時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最嚴重的莫過於從左胸膛處貫穿到右腰處那道傷疤,觸目驚心的讓景柔不敢想象當初這人遇到了什麼事情,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相對於這處傷疤,其他的傷勢就已經算是輕傷。
而眼下,沈時的右胸口處則是被人用劍刺傷,傷口深可見骨,景柔脫-衣服的速度又快又穩,但還是牽扯到傷口。
現在傷口的鮮血一直流著,古銅色的身體半邊都被鮮血浸染。
景柔皺著眉頭,讓景西看好他,自己去廚房燒熱水。
“還以為撿到了一個幹活的好手,結果卻是一個討債的,”景柔歎了口氣,看著熱水咕嘟嘟的冒起了熱氣,擦了擦手上的灰塵才端滿一盆水來到床前,
毛巾浸濕了熱水,一遍一遍的擦拭著男人的身體,被鮮血浸染的地方也漸漸幹淨。
許是傷勢太過嚴重,昏迷中的男人悶哼了好幾聲,讓景柔不得不放緩動作。
“娘親,我還有爹爹嗎?”景西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在後山撿到一個失憶的男人,很難的。
要是這個人死了,他什麼時候才能再撿一個爹。
景柔看著景西的眼眸,將沈時丟出去的話語到了喉間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