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之中竟有一半的人對沈時任選大將軍一職反對。
沈時微笑著看著朝堂中的眾人百態,似乎這些人說的並不是自己一般。
刑部侍郎程奇走出百官之列,話還未開口,老淚縱橫指責沈時依仗著軍功,放任妻兒目無法紀,竟敢讓人砸了他家大門,而原因僅僅是因為程才在外麵多看了一眼沈將軍的夫人罷了。
寧帝坐在上方,麵無表情的看著眾人紛紛譴責沈時,他的目光從管啟身上略過,淡聲道,“還有哪位愛卿有話要說?”
“微臣有話,”大理寺卿耿礫站了出來,頂著眾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沈將軍乃大林的功臣,家中女眷在風城遭人侮辱,老夫人為其出頭實乃情理之中,敢問各位大人,你們家中子女就不曾與人發生過衝突?”
耿礫譏諷的看了一眼程奇,“據微臣所知,程才自小在風城之中仇家無數,也多次帶著家丁上門尋找公道,怎麼反過來就成了沈將軍的大錯?難道程侍郎的公子隻允許欺負別人,不允許別人反抗?”
“你胡說什麼!我兒素來乖巧懂事!從不會主動惹是生非!”程奇臉色漲紅,氣惱的喊著,
耿礫嗬嗬一笑,不跟他辯解,拱手繼續說道,“諸位大人從不曾去過丘安城,不了解戰場耿礫也能明白,但——”
“你們口中所說的被沈將軍坑殺的十萬無辜將士,是曾經手中沾滿了我大林子民鮮血的劊子手!你們有什麼資格替他們說那些劊子手是無辜的!”
耿礫雙目發紅,聲音哽咽,幾度說不出話,“沈將軍在前方戰場為大林邊關流血流淚,而你們隻會在這安逸的朝堂上,用你們利落的嘴皮子去逼死這樣一個英雄!
你們才是大林的罪人!”
“耿少卿所言極是,”管啟微笑的說道,“沈將軍的確是我們大林的功臣,這一點不可否認,但沈將軍私自回城也屬事實,”
耿礫眉心蹙起,“南康國派人和談一事事關重要,事從急權,等詔書下來再回城豈不是耽誤了大事。”
管啟淡淡一笑,“沈將軍也是如此想的?”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時的麵容之上,寧帝也不由看向沈時。
沈時無比平靜,“一切由聖上裁決,臣並無任何異議。”
管啟雙手揣起,似笑非笑,“哪怕聖上現在讓你上交兵權也無異議?”
這話一出,整個朝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上交兵權可是大事,而不是管丞相一句話就能決定的,尤其是管啟雖然語氣玩笑,可那其中的話並不是玩笑。
他是認真的!
“管啟,你別太過分了!”孫文出聲喝道,直接一步踏了出來,指著管啟的鼻子破口大罵,“本相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瞧瞧你今天說得話,是作為一個丞相該說的話嗎?活了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裏了?
仗著自己一把胡子,就這麼隨意的欺負小輩,沈老將軍要是還在世,信不信他現在就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管啟不悅,“本相在跟沈將軍說話,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孫文冷笑連連,“你與本相為本朝左右二相,你可對這件事說話,本相又為何不行,管啟,你別以為你打得什麼鬼主意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