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落沉著冷靜,將皮膚切口處一直切到和箭頭一樣深,才停下來。
“把眼睛睜開吧,你這軍醫是怎麼當的?沒見過死人嗎?現在就當他是個死人就行了。”
她做完切口後,一抬頭見王軍醫還閉著眼睛,不禁低喝道。
王軍醫頓時睜開了眼睛,就因為他熟知人身上的各個部位,知道她這樣在傷口處再切開一道口子有多疼,才不忍看。
“現在我要拔箭了,你將這傷口處按好,等我拔的時候你要將裏麵的淤血都推擠出來,防止碎肉留在傷口裏。”
就在他擰著眉偏過頭時,沈玉落又說話了。
王軍醫想著反正經她這麼一切曲水此時恐怕已經死了,便也不再勸她,都按照她的吩咐做。
方才她在傷口處再切一刀時曲水連哼都沒哼一聲,豈不是已經死了?
他點了點頭道:“公主放心,微臣定會一切照辦。”
對於沈玉落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大手術,跟個微創手術差不多,這比子彈射入身體裏取出來容易多了。
畢竟箭頭再怎麼樣深度也有限,隻要麻藥打到位,消毒消炎做到位,手術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她順著切口處將鑷子伸進去,將箭頭一點一點的起出來……
王軍醫此時已經忘了方才的不忍,畢竟是個大夫,對醫術都會有種癡迷,他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沈玉落拔箭。
那箭頭竟像一根刺似的被鑷子很輕鬆的就拔了出來,創口處雖然出了血,但並不像他預料的一樣鮮血噴湧而出,無法止住。
這出血量也就是正常情況,跟處理個刀傷劍傷差不多……
他的眼睛瞪得牛眼一樣,連眨眼都忘了,心中無比震驚。
怎麼都沒想到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行醫幾十年,今日卻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醫術。
沈玉落將箭頭起出來後扔到地上,又開始處理傷口,清洗消毒後,又將傷口縫了起來,最後敷上消炎止疼的藥粉。
等她將傷口外麵的血跡清理幹淨,又用紗布一圈一圈纏繞在曲水胸口,終於完成手術後,王軍醫隻剩下瞪眼張嘴的份了。
“好了,王軍醫,把手拿開吧。”
沈玉落用衣袖拭了一下額頭的汗,之後見王軍醫還愣著,雙手還按在他的肩膀上,頓時說了一句。
王軍醫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將手放在曲水鼻間探他的鼻息……
沈玉落笑了一聲,氣道:“你是大夫,要看他死了還是活著最專業的法子是把脈吧?怎麼和不懂醫術的人一樣探鼻息?”
王軍醫回過神來,頓時一陣尷尬,縮回了手訕訕的低下了頭。
“公主,微臣是覺得,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是重傷之人被那樣割開傷口拔箭,也會疼的受不了……”
“可方才您割開曲侍衛的傷口後,他全程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哼都沒哼一聲,所以,微臣以為,以為……”
沈玉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以為他死了麼?”
王軍醫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沒想到她明白他的意思,忙點了點頭。
“是,微臣確實以為曲侍衛可能不行了。”
“他一聲不吭是因為我給他打了麻醉劑,那是一種麻痹身體神經的藥物,打了之後他全身都沒有知覺了,哪裏還能感覺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