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沈玉落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一下,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這裏連著的也是一間石室,裏麵放著一排刑具,入眼就能看到鞭子、荊條、針線、鉗子、老虎凳、木枷、拶夾(夾手指刑具)等,應有盡有,讓人頭皮發麻。

這裏活脫脫就是一間刑房啊。

石室中間的地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一根長長的鐵鏈鎖著,也不知是死是活。

之所以說她還是個人,是因為她有手有腳還是個人形模樣,她大概剛被行刑完不久,滿身汙血,蓬頭垢麵,看起來又不像個人。

沈玉落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裏發出一聲驚歎,不過那人聽到動靜也沒有轉過身來。

她此時背對著她躺著……

“怎麼,還想再將你那些刑具在我身上全部施展一遍麼?我早就說了,你也就這麼點能耐,你那些刑具奈何不了我,再去弄點兒厲害的來吧,來來去去就這些,我都煩了。”

她的聲音沙啞而冰冷,言語中帶著一股嘲弄,似乎對用刑已經習以為常了。

沈玉落平複了好久才籲了口氣說道:“你是誰?怎麼會被囚禁在這裏?”

她話落後裏麵的人好半晌都沒說話,大概是突然聽到別人的聲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之後,她突然轉過身來,直直看向沈玉落。

那是一張看起來很年輕的臉,隻是眼神空洞,平靜無波,除了臉上沒什麼血跡,身上再無一處好地方,頭發散亂,混合著血跡黏成一綹一綹的,散發著陣陣餿味,也不知多久沒洗過了。

“你是誰?怎麼會被囚禁在這裏?”

沈玉落見她不說話,又問了一次。

“哈哈,你是她的走狗麼?以為換個人來就能讓我說出她想知道的事?還是省省吧,快點滾開,姑奶奶要睡覺。”

那女子以為沈玉落是太妃派來套話的,不客氣的罵道。

“太妃為什麼要將你囚禁在這裏?我和她不是一路的,她現在不在行宮,我是偷偷從密道潛下來的。”

沈玉落本想自報家門,又想著眼前這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最終還是謹慎的問道。

“哼。”

那女子根本不搭理她,冷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當她不存在。

二人一時沉默下來,氣氛有些詭異。

那女子覺得,這個地方這麼多年都沒被人發現,怎麼可能突然有人潛下來?定是太妃久久問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急了,所以換個法子想來套話。

沈玉落猶豫再三,最後蹙眉問道:“你是不是秋心?你知道朝霞和彩雲麼?”

那女子轉過去的身子突然頓住了,好一陣才又慢慢回過身來,仔細打量著她。

“你認識朝霞和彩雲麼?”

沈玉落見她眼中慢慢出現了情緒,不再是方才平靜無波的模樣兒,也有些聲音不穩的再次問道。

“你是……”

她眼裏有些猶豫,生怕又是太妃的陰謀詭計。

沈玉落一拍腦門兒,幾步走向她,在她身前蹲了下來,將自己的衣袖擼起來,露出了月牙胎記。

“你瞧瞧,我是你認識的人嗎?是來騙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