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落想了想,如今她這蠱毒暫時又算壓製住了,不如就在錦州多待一段時日算了。

反正這事也得處理,總不能打了勝仗人就走了,將這些苦難都留給百姓承受吧?

“等景睿來了命令再說,你先將軍糧拿出去救濟難民,開粥鋪施粥,這事交給我處理。”

沈玉落擺了擺手,就知道他拉不下臉麵,都什麼時候了,還豁不出去。

“你怎麼處理?”

裴如景不覺得她能吵得過那些官油子,也不想讓她再處理這些事。

“我自有辦法,他們哭窮拖拉,那是因為你位高權重,他們諒你也不會像那些小民似的撒潑,到時候你配合我就行了。”

沈玉落覺得有一種辦法可以一試,為今之計恐怕還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了。

裴如景和錦州十四城的官員吵完架,第二天就將軍糧拔出來一部分在每個城池設立粥棚,開展救濟災民的行動。

之後又簽發了一條命令,按照品級大小強行征收銀子,比如錦州知州上交三千兩銀子。

其他十四個城池的州官縣令分別上交兩千兩,下麵的主簿、知事、巡檢、都頭等官員每人上交五百兩銀子。

詔令一頒發,立即執行。

然而,他簽署的這一條命令引起了錦州十四城官員的強烈反對。

官員們來的比他召集議事那天都來得快,來得勤。

因為人太多,軍帳裏都容不下,外麵的人將整個軍帳都包圍了。

這次不僅十四個城池的最高長官來了,連下麵的主簿、知事等小官吏也都來了。

他們來找裴如景哭窮、討說法,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反正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裴如景看著將他的軍帳圍的水泄不通的官員們,揪著錦州知州陳銘的衣領,一把提起就將他扔了出去。

“皇上之前在京城向百官募捐,官員們還都捐了錢,到了這裏,你們倒推辭起來了,身為一城的父母官,連這麼點銀子都舍不得出麼?”

他指著陳銘的鼻子差點要啐他了,卻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攝政王,不是下官不肯捐出銀子,實在是兜裏比臉都趕緊,捐不出來啊。”

“如今下官也不敢公然抗命,三千兩是絕對拿不出來的,一千兩下官就拚上老命給王爺籌集一下吧。”

陳銘見裴如景動了怒,也不敢真的將他惹急,他是新皇最信任的人,又是掌管兵權的輔政大臣,若是真的拔劍殺了他,皇帝可能也不會怪他。

到時候他白白丟了性命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他說完後當場就拿出一個小匣子,裏麵放著幾張銀票還有幾錠零散的銀子,看起來是湊了一千兩。

“王爺,這是下官積攢多年才積攢出來的一點體己錢,王爺若是不嫌棄,就先救救急吧,下官實在是沒辦法了啊。”

他當著這麼多官員的麵拿出銀子來,裴如景若是不收恐怕連這點也沒有了。

猶豫了半天,他想著有多少是多少吧,便讓流觴接了銀子。

下麵的官員見陳銘居然從三千兩減到一千兩,也當場一邊哭窮一邊開始上交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