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麼?貴人麵前休得放肆……”
老孫頭不禁跺腳喝道。
沈玉落抬手攔住了他,冷聲說道:“讓他們說。”
老孫頭頓時低頭不語,不敢再說話。
其中一名礦工不住的磕頭,抖抖索索的說道:“王妃,草民們自兩年前來礦上做工,稍有不慎就被馮衝和他手下的打手毆打,每日裏隻給少量吃食,沒日沒夜的幹活兒。”
“工錢也時不時的就不結算,眼看著年節就要到了,馮衝都不給我們結算工錢,草民的兒子最近又得了風寒,沒錢吃藥,眼看著就不行了……”
他一開口,其他幾名礦工也都控訴起馮衝的惡行來。
他讓礦工們分成兩班倒,晝夜不停的開采烏石礦,再破碎、篩選,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這樣也就罷了,這些礦工們本來也就是做苦力出身的,能有口飯吃就滿足了。
可他並不及時給礦工們結算工錢,吃的飯都是些剩飯剩菜,夏天大熱的天餿了的飯菜也給他們吃。
有的礦工剛開始會反抗說閑話,馮衝就雇了幾個打手毆打他們,現在礦工們已經被打怕了,每天都拚死累活的做工,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情緒了。
這兩年來馮衝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被打死的,累死的,總之死了的都被扔到了礦山下麵。
因為他是攝政王的奶兄弟,背靠著的又是將軍府這樣的勳貴之家,所以他就算這般囂張跋扈,也沒人敢將他怎麼樣。
他在這裏,真是個土皇帝,連離這裏不遠的玉礦和鹽礦的礦主都對馮衝巴結奉承著,他儼然是這裏的老大了,從來說一不二。
幾個礦工一邊抖索一邊將他們在這裏的遭遇一項一項說了出來,馮衝在這裏做的惡事簡直罄竹難書。
老孫頭見那些礦工們都說了,也跪了下來。
“王爺,王妃,草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求你們為我們做主,讓馮衝將欠的工錢給我們吧。”
“聽說王爺和王妃要來礦場,馮衝幾天前就囑咐過我們,若是向你們告狀,就要將我們一家老小全部弄死,草民的婆娘和孩子還被他關在柴房裏幾天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也豁出去了,反正最壞的也就是一死,聽攝政王妃的話,說不定還能保住他們一命,隻是攝政王這邊,可能會向著馮衝。
畢竟他們是奶兄弟,攝政王肯定會念著幾分情意的。
沈玉落聽得頭發都快立起來了,她扭頭狠狠瞪了裴如景一眼,一跺腳喝了一句:“走。”
之後她又扭頭和商容說道:“商容,你先將他們安頓一下,我去找馮衝算賬。”
商容應了一聲,忙擺了擺手讓老孫頭那些人先跟著他去他的住處。
沈玉落氣得走路都虎虎生風,綠柳跟在她身邊不住的讓她走慢點,反正馮衝又跑不了。
他這一大早天寒地凍的,她們去礦山時他還在熱炕頭睡著呢,沈玉落從礦山回來後,他才剛起來,正吃著熱乎乎的早飯。
沈玉落問清楚馮衝住的地方,連屋子都沒回就直奔馮衝的院子,裴如景在身後追著她讓她慢點兒,她也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