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十幾年除了一個小娘子,再無所出,我蔡家都容了,好不容易仲勤得了個兒郎,還要推三阻四的不肯喝茶上家譜。我要休了這關氏!”

崔氏說得口沫橫飛。

李冬兒忍住挖耳朵的衝動。好不容易她說得告一段落,就立刻接上:

“嗬嗬,你休你休,趕緊的,小喜子,筆墨紙硯給親家太太備上!”

“還有啊,我家兒郎都在家呢,忙得很,哪有那閑工夫去你家搶孫子!笑話!”

“再說了,早知道你家二郎這麼差,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我們可人才不嫁過去!”

李冬兒說完也不理這崔氏青了變白,白了變紫的臉色,轉過頭跟關可人聊天。

“對了,可人,你公爹去世你守了幾年?”

“三年!”

“哦!三年啊!那就一告一個準!”

“秘書郎什麼時候當的,這兒子又是什麼時候生的?”

“大半年前吧,大郎一歲多了!”

“嗬嗬,這又是一告一個準!”

“咦,怎麼還不寫?寫完我好辦事啊!”

崔氏心裏暗罵蔡仲勤,管不住那二兩肉,又管不住媳婦,窩囊廢一個,自己一把年紀還要來受這樣的羞辱。

她使了個眼色給小崔氏讓她做低伏小說話圓場。

但小崔氏前後受了關家三巴掌,完全是猝不及防的三巴掌,就知道這關家不能以常理論之。

再說話可能不知道要挨多幾巴掌了,隻是憋著不肯開口。

崔氏咬碎一口老牙。

這趟來得急,家中說話利索的仆婦沒帶,小崔氏死活哭著要跟來接兒子,就把她給帶上了,平時看著也伶牙俐齒,這會卻是中看不中用。

“崔老夫人要是寫不出來,我就代勞了。”李冬兒也挺無語,誰給他們的底氣這麼硬實的來要人。

她都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了,結果來了倆軟腳蟹。

“親家嫂子別當真,這就是老身一句氣話。”崔氏話轉得很生硬。

她自家知自家事,漏洞隨便一鑽就有,原想著關家肉在砧板上,大家你好我好互相遮掩一二,孫子寫小一歲,關可人認了這便宜兒子,把女兒一嫁,蔡仲勤穩穩上升,大家都好。

可這關家完全不按套路走。

“氣話啊,那這趟來是接可人跟嘉姐兒?”李冬兒權當她說的真話。

“是啊,也接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跟孫子。”崔氏一看李冬兒的說法,就覺得還是有戲。把想許出來的好處又縮了回去。

“我娘許久不見可人,也想跟外孫女呆一陣親香親香,少說也得一年半載吧,就先不回了。”

見了兔子連個鷹也不撒,哼,李冬兒壓根不答茬。

“來人,送客!”

崔氏氣得站起來扭頭就想走,活這麼大歲數了,還沒見過這樣混不吝的。

“娘!大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小崔氏比她還急,趕緊跪了抱住她的腿。

想想自己那胖乎乎的流著崔家血脈的孫子。崔氏咽下了那口老血。

重重的落了座。

“李氏,明人不說暗話,關家想怎麼樣!”

兒子孫子在關家手裏,崔氏認栽,這是在關家的地地盤上。待這事一了,孫子上了族譜,她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