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後一數,就覺得官家得大出血。
“就這還不夠呢,大旱,水澇,暴雪,蟲災,起火,地龍,樣樣都是傷人傷地破家之難。這還得留一筆錢賑災用。”
想到這裏,杜太後又交代了一句:
“回頭提醒我跟二郎說一下,朝裏設個濟民司,列個章程,把前麵說的這些都列進去,每年我給一筆錢,成定例,每年濟民就從這個錢裏出。等我去了,每年祭祀的份額也一樣分出一些,死都死了,也沒什麼必要了,活著的人更要緊一些。”
“娘!娘一定長命百歲!千歲!”
王皇後誠懇地說道。
“哪不是活成了老不死麼!這輩子沒白活就好。”
杜太後拍了拍王皇後的手。
“那,娘,我也出一筆可好?”
“嗯,你也來,我出三成月俸,你最多出二成即可。”
“我這裏會不會太少?二成半吧。”
“二成最多了,你也有小郎君,將來大了,貼補的地方多了。阿秀,記好了麼?”
“是,娘娘,已經記下來了。”
阿秀應道,把記下來的本子遞給了杜太後過目。
杜太後細細得看完,又跟阿秀說道:
“回頭你出趟宮,請關夫人來一趟。不拘什麼時候,等她有空的,把她手裏的事忙完了再來就成。”
“娘,要不要像慈幼院那樣,找大家募捐?”
王皇後著實擔心官家的腰包,女人家張口容易,出錢的最終還是家裏郎君。
最近在太後宮裏住著,聽他們兩母子聊天,才知道這國庫緊張得不得了,收回來的錢不帶隔夜的,就又出去了。
要不然趙匡胤急吼吼的弄酒樓掙錢,以前隻覺得趙匡胤對賀氏情深義重,對自己卻寥寥數語。
真正靠近了這個人才發現,太多事需要他操心了,壓根沒心情能夠跟她花前月下。
她不如賀氏這個一點不讓趙匡胤操心後方的糟糠之妻,很羞愧。
“募捐之事可一不可二,掌一個大家,哪裏都要錢,世家也是如此。
病弱,孤寡,無處埋屍,不舉子,其實與他們何幹,換個皇帝官家,他們還是世家,還能居高位享榮華。
隻是我們趙家掌了權,手裏握著兵,當了這天下之主,開口了,他們就隻能應了。
舉國濟民之事,並非一蹴而就。
上行下效,我們做了,這事成了定例,下麵的人才好依例行事。
我們要不做,縱心裏想做也沒人敢做。君君臣臣,君在前,臣在後。君不動,臣子自然不能動。
二郎登基時日尚短,多數人還在觀望呢,等這宋國興盛了,自然他們出手也就大方了。不用我們說,就會有募捐的。”
杜太後定下了趙德昭繼位之事後,看待王皇後也多了幾分寬容,也更願意把自己的想法說與王皇後聽。
趙匡胤本就大了王皇後許多,總是會走得比王皇後早,將來王皇後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後。
有個拎得清的太後,趙德昭官家就能當得順暢,不然光扯後腿,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更別說,不是親娘,說頭就多了。
“是,娘,我懂了。”
“且學吧。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