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咱再合夥開一個印刷坊吧?明天月底你不是休沐麼,我們去尋摸個合適的地方?”

時日過得飛快,轉眼間,一月底,又是一家人齊聚的晚飯時間,吃著飯,關五郎開口問道。

“我的小報就那麼點銷量,開不起。”關三人汗顏。要不是官家這個大客戶撐著,這小報他早就不做了。

原來做那是因為母訓,不能說話,憋得慌,接著又是變聲,現在自己嗓子也正常了,三教九流的也認識了很多,每天都不想說話了。

“嘿嘿,我談好了,京城裏最大的幾家小報都用我們的再生紙,我要價低,而且到時候開了印刷坊,從我這裏買紙的,又在我這裏印,比城裏的印刷坊便宜半成。”

五郎胸有成竹,嘉姐姐說得對,羊毛就得從別人身上薅。

開印刷坊的都是有錢人家,也不算是與民爭利。

“就這幾天,你談好了?”

關三人奇道。

“是啊,時間緊,任務急,那兩天你帶我去了三家,這三家又各帶我去了三家兩家的,反正我是你五弟的名頭挺好用的,大哥二哥也是,引薦來引薦去的,我走了十八家,談成了十二家。”

“做成紙的買賣就行唄,還要折騰印刷坊做什麼?咱也不懂行啊?”

關三人對五郎這股子勁非常佩服,他自己卻是覺得麻煩。

“三哥,你這樣可不行,太胸無大誌了,咱家九爺都會說了,要幹就幹一票大的。”

五郎覺得,三哥對錢太沒追求了。

“嗯,大的!!”九壽埋頭吃飯不忘肯定五哥說話。

“我娘家有懂行的。”

每天過來蹭飯的布步步也插了一句。

“真的?”

關五郎喜出望外。

“是的啊,我跟你二哥前幾天不是去接人了麼。

我娘老家淮南老是饑荒,書局生意不好,連著印刷坊也不開張。我們接過來的是我外叔公家的表哥,有一手雕版的手藝。

日子過不下去,就聽人說這幾年汴京恩科,書本供不應求。想來汴京看看有什麼出路。

不過接來了,就是我娘那邊張羅著,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手藝行不行的,也未可知。”

步步實話實說,她接是接了。

說是表哥,也不是至親的那種。

對方是二十幾歲的青年郎君,帶著媳婦還有一個剛剛滿周歲的小郎君。

一路上過來,各自一輛馬車,二地是官身,表哥就有點畏懼。

而表嫂,一是要照顧幼子,二是性格頗為內向的樣子。

步步也不勉強,送到娘家就完事了。

“那二嫂給張羅一下,要這人行,印刷坊說開就能開。”

五郎躊躇滿誌,這事,那事必須得搞。

他一開始就想弄印刷,但謝嘉上建議是擴大紙坊規模,確實更實際。

上了京跟這些小報社的社頭一聊,小報的量真的很大,單看一一家不多,總數很可觀。

這也是因為汴京人的文化程度,文人多,官員多,世家多,為了做這些人的生意,伎子,百戲,這些行當的大多數人也大多認識一些字,小報看起來不費勁又有趣,最高的一家報社一天賣上萬份,還有分銷出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