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拓跋氏從拓跋思恭開始,無論誰入主中原,就向誰稱臣,隻要人家承認拓跋氏在夏州一帶的勢力。

他家走的是保境固守,伺機發展的路子,官家宋朝建立之初,李彝殷遣使入宋歸附,還主動改名李彝興避尊諱,也就是宣祖的殷字。

就這一招,就讓官家無從下手,隻能讓他繼續在夏州待著。”

謝嘉上跟趙德昭細細分析。

“也是沒有辦法吧,那會不太平,總不能四麵是敵。”

趙德昭覺得他爹不是那種會被這種麵子上的事打動的人。

“是敵是友,都不是一直的。

李家能讓官家先把李家分到友人的那邊,就是李家的本事,咱們缺馬,他家一下子給了三百匹,很是舍得。”

謝嘉上研究曆史那麼久,最核心的,無論人與人還是國與國,就沒有永恒二字。今天還並肩作戰,明天就操刀子互捅。再正常不過了。

當麵捅這都算好的,從背後捅的不計其數。

這李家能做多久的友鄰完全取決於周邊其他勢力的發展。

“說起來,自上次我爹賞了他玉腰帶以後,其他的黨項羌都沒有什麼動靜的樣子。”

趙德昭也重視了起來。

“對,據我推算,他在悄悄的吞了邊上的部族,但沒有聲張。

每次來朝,還是畢恭畢敬的。

此外,定難軍的地界很好,其北為狼山、陰山,西為賀蘭山,東南為六盤山,西南為祁連山;還有河道,盤踞地興慶~踞山河做險,勢穩如泰山。”

謝嘉上覺得夏州的這位定難軍節度使,也就是李彝殷,野心大,謀略也不差,再讓他安穩的發展下去,必成後患。

這興慶,跟太原城一樣,易守難攻。

一旦勢成,如果遼國人聰明,跟夏州這邊接上頭,雲州加上原來北漢那片地界,又成了戰區。

“那,讓我爹派個知州過去?既然說是歸附,自然得有些說法。”

趙德昭建議。

“遼國那邊想必這姓李的也會去朝貢。

這種兩邊下注的人,不可能放過遼國。

以前遼國應該不重視他這小撮勢力,但雲州被宋軍吃下來了,這就不一定了。

派個知州過去,也就是被架空,實際作用不多,也許還有反作用,把他家直接推到了遼國那邊。”

謝嘉上覺得知州可以是後麵安排,暫時還不適合。

“讓他打遼國如何?就像上次你說舅母在城牆上持強弓助楊將軍斬首一樣!”

趙德昭略想了想又出了一個主意。

“極好,極妙!”

謝嘉上讚了一句。

“殿下,天色已晚,您該回宮了。”

吳尚宮的聲音適時的在屋外響起。

“哦。”

趙德昭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昏黃。

這每次跟嘉姐兒一起,時間就特別快。

“那我走了,今天說要去祖母那邊吃飯。”

趙德昭依依不舍。

“那你等下,我給太後娘娘做了兩條抹額,前兩天去,娘娘說一入冬,就腦袋疼來著,你給娘娘試試,要是不合意,再拿回來我改。”

謝嘉上起身去拿。

“那我呢?”

趙德昭接過裝抹額的木頭盒子,期期艾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