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卓不凡被打有點心疼，就還是讓了一步，把這事先定下來，但心裏還是覺得要有個正式的說法。
她是什麼出身關家是知道的，卓不凡好歹是個讀書人。
這些心裏的曲折，她也不想跟卓不凡說，卓不凡拿的是關家的月錢，就讓他覺得自己並不喜歡他好了。將來還能再覓佳偶。
“你心裏的想法沒跟他說？”
李冬兒隱約能猜出來這未盡之意。
“沒。夫人，您覺得我跟卓不凡相配麼？”
牡丹又沉默了一會，才問了出來。
“何出此言？”
李冬兒心裏有數了，心結還是得解。
“他是讀書人，我是伎子。”
牡丹平鋪直敘。
“從身份，他白身，你良民。
從體格，你高，他矮，你結實，他虛胖。
從過往，你為國為民，他才剛剛上路。
他確實不太配。”
李冬兒也平鋪直敘。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牡丹有點愣住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他比較不配。”
李冬兒回答得理直氣壯。
“夫人可真是。。。”
牡丹設想過李冬兒的回答，但一點沒想過居然還有這種逆向的不配說法。
“賀樓你還記得吧，一道水煮魚十貫錢，一桌子賀樓的菜上百貫，一整個賀樓一天的流水上萬貫，用的都是四十文一斤的鹽。
菜沒鹽就食之無味，不凡做一把鹽還勉強湊合，就別說什麼配不配的了。”
不是李冬兒刻意貶低卓不凡，但女生嘛，就要向著女生說話。
“那按夫人這麼說，這讀書人一點不值錢了？”
牡丹被逗笑了，反問道。
“沒讀出來之前，確實不值錢，還很花錢。
讀出來了，沒爬到高位，還是不值錢，花得更凶。
你看呂知州就知道啦，原來知縣那點子俸祿，也就剛剛夠養家糊口，連個護院都請不起。”
李冬兒也是後來才知道八郎在呂蒙正家當了好久的打手，順便吐槽一把。
牡丹隻是笑。
現在呂知州還是挺窮的，自掏腰包買了好多農具，卓不凡也是打白工。
還好卓不凡是掛在李冬兒這邊的老師。
出發前，李冬兒就把錢都提前備好了，讓年紀最大，最穩重的將士掌著，按時按點的每個人都有月錢，要不然都窮死了。
“別想太多，老得快，你當我是家中長輩，我也當你是子侄。
我不反對這單婚事，樂見其成。
兩個人在一起過得好不好的，大家提前看對眼的，總是多幾分可能，我覺得你也能經營得好。
要是你願意，我們就正正經經的辦一次婚禮，把三書六聘的全補上，小娘子，都要貴貴重重的出嫁。
卓不凡要是沒錢出彩禮， 我借給他，哈哈，你回頭掌著他的月錢慢慢還。”
“那牡丹就謝過夫人了。”
牡丹起身給李冬兒行禮。
等送走了牡丹，李冬兒就自己樂開了，一位有情有義，還知道爭取自己合法利益的小娘子，多好。
心悅是一回事，無媒苟合，將來說起來都是漏洞，有她跟關羽長做主，走了正式的流程，將來就算卓不凡發達了，也沒人能夠攻擊牡丹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