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岩村太小,小到別的村都有幾組幾社,這裏卻幾十戶人獨成一村。
餘進給治好老太太的消息,不一會兒便傳得人盡皆知,驚訝之餘,人們自然而然也會覺得奇怪。
傻子以前明明啥也不懂,這一聰明了,怎麼還就會醫術了呢?而且劉香麗家婆婆媽的病,據說還很嚴重,怎麼就被餘進三下五除二給弄好了的?
岑雲鹿拉著沈燕聊天,繞了幾句,便繞到這件事上。
“沈小姐,聽說餘進以前天天在村裏玩,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他從哪兒突然學到這麼好的醫術,你就不好奇嗎?”
她很肯定,如果連餘進最親近的姐姐這裏,都敲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問別的村民就更是白搭。
沈燕卻不答反問:“岑小姐,阿進的醫術很不錯嗎?”
岑雲鹿予以肯定:“豈止不錯?雖然我不是醫生,可從小耳濡目染,總歸是接觸得很多。別的方麵我不好說,單就他不到一周讓我骨折痊愈,隻靠一根繡花針搶救回一位急性心梗的病人,這麼說吧……”
她想了想,又以格外篤定的語氣說道:“市裏最好的醫院,也沒有搶救好心梗病人,馬上就能恢複如初下地走動的。治骨頭和治心梗,恐怕就連我爺爺,也比不過餘進!”
沈燕對此沒什麼概念,畢竟,誰曉得岑雲鹿的爺爺到底是個什麼級別的大夫?
“可能,也隻是碰巧吧。”
沈燕回應得不要太敷衍。
岑雲鹿拉住她的手,持續攻勢,說道:“那批明紅錦,其實是他種出來的,並不是他說的從哪裏偶然得到的,對不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沈燕在這種時候,比這位城裏見過大世麵的名門千金,顯得穩重得多。
“那都無所謂,我隻知道,他是阿進,是我的弟弟,就夠了。”
“……你們還真是,還真是……”岑雲鹿幾乎可以肯定,沈燕對餘進這些怪異表現,也是毫不知情的,但沈燕也是真的毫不關心。
她已經想不到形容詞了,半晌無語過後,又感到挺窩心,如此一番言語拉扯,倒襯出她好像很八卦似的!
……
村裏對於餘進的猜測,逐漸成了閑時的談資。
有說他是在山裏遇到高人,這才換掉了傻腦子,還得了一身本事,這倒是最接近真相。
還有人猜測他是笨的時候,剛好看見誰家自己都不知道、拿來墊桌腳的古籍了,於是當晚很多人回家都把犄角旮旯翻了一遍。
也有人說,餘進從來都不傻,前麵十幾年跟水裏的老龍王在學本領,故意裝傻,要不一個傻子怎麼偏偏水性那麼好呢?
更玄乎的,說他出生就被村裏的水龍王認了幹兒子。
各種議論猜測,卻也並不妨礙村民們愈發想要一條平坦大路的渴望。畢竟,幾乎每家都有老人,誰也都保不齊有個生大病的時候,有了路,病倒了能馬上往醫院送。
那不單單是過車馬走行人的路,更是活命的陽關道!
老少爺們兒姑娘媳婦兒通力合作,硬生生做出工程隊那名隊長都震驚的效率,短短三天半的時間,不但手工拔草拔出一條直連鎮裏大道的路,還將整段泥土夯實完成。
等施工隊的壓路機開進來,司機小哥都傻眼了:“不是,你們要壓的,不會就是剛剛我進來那條路吧?”
施工隊隊長也很尷尬,露出一口白牙:“我也沒想到,老鄉們這麼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