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這個小可憐以後,除了小弟常楓,這便宜相公還是頭一個護著自己的人。
柳蘇蘇心底升起一點感動,下意識抬起頭端詳他。
棱角分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以及一雙深邃又飽含危險的眼睛。
若不是被那半幅麵具影響,他肯定是一個英武又帥氣的美男子。
“怎麼了,你哪兒受傷了嗎?”
感受到懷裏人熱切的視線,沈懿分神看她。
“沒。”柳蘇蘇收回視線,耳尖紅了紅,從他懷裏掙紮出來不再看他。
沈如霜氣不過,嚷嚷著:“大哥,你讓那婊、子自己說她到底做了什麼醜事!”
聽到妹妹說出這樣侮辱人的稱呼,沈懿心頭不滿,想要斥責她幾句。
可正此時,一直沉默的柳蘇蘇開了口。
聲音清澈溫柔,態度雲淡風輕。
“好,那我說說就是了。”
盡管方才沈懿表現的非常保護她,可柳蘇蘇還是不願意將信任感完全壓在一個剛見麵的人身上。
“陣亡”五年的便宜相公,能對原身這個小可憐有幾分感情?
不如把話說清楚,能過就過,過不了就和離。
靠著自己前世的醫學基礎,哪怕是做個郎中,她也能把自己和常楓養活。
柳蘇蘇將方才在河岸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與沈懿講清楚。
“就這些,村長已經認定我是冤枉的,你若信就信,不信我也沒辦法。”
女孩聲音清脆利落,人雖單薄,但渾身透露出一種從容自信的氣質,讓沈懿有些驚訝。
五年前離家之時,她還是個單純害羞,對上自己時候連眼睛都不敢抬的小姑娘。
今日再見,竟然變化這麼大。
沈懿想起柳郎中臨終前對自己的那些囑托,眸色暗淡,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他沒有照顧好柳蘇蘇姐弟,竟然讓他們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沈如霜和沈張氏以為沈懿肯定會勃然大怒,還在一旁添油加醋。
“大哥你這些年不在,這賤人不知勾引了多少臭男人呢,你還護著她。”
沈懿冷眼撇過來,將沈如霜後麵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那都是外人胡說的,我信蘇蘇,娘,您還有什麼意見嗎?”他轉頭看向沈張氏。
“……”
正常男人誰能受得了這種事情?
原本以為他會直接將這丫頭打一頓休了她,誰想隻有淡淡一句“我相信她”。
沈張氏一時失了方寸,啞然不語。
“沈懿?我兒回來了?!”中年老漢的聲音遠遠響起。
是下地鋤草的沈懿父親沈大山回來了。
“爹。”麵對父親,沈懿態度倒是和善不少。
“兒啊,你沒死你沒死啊……”
沈大山嘴唇顫抖,一雙粗糲的大手抬起來,想要摸一摸沈懿的臉,可看見那張麵具,又放下了。
他眼一酸,淚水流下來,嘴裏念叨著:“沒死就好,爹爹對不住你啊。”
天色漸暗,溫度也漸涼,衣著單薄的柳蘇蘇打了個寒顫。
沈懿微皺了下眉,攔住還在煽情的父親:“我們進屋說。”
“對對對,進屋說。”沈大山胡亂抹掉眼淚。
沈懿回頭想去牽柳蘇蘇,但想到剛剛她抵觸的情緒,便又收回手臂,隻站在外側,虛虛將姐弟二人護住。
見這仨人親親密密往院子裏去,沈張氏不樂意,還想開口,卻被沈大山橫了一眼。
“閉上你的嘴!”
沈家小事她說了算,大事還得老頭子拿主意。
如今家主擺了臉色,沈張氏縮了縮脖子,沒敢再言語。
進了院兒,眾人都往大屋走,隻有柳蘇蘇姐弟拐了個彎準備回他們的柴房去。
沈懿眸色一沉。
沈大山立馬黑了臉,朝沈如霜道:“趕緊把你東西都搬出去,叫你大嫂回原來的屋子去住!”
“爹……”沈如霜委屈的要命。
她才是家裏最寶貝的女兒啊,憑什麼大哥一回來,大家對她都這樣。
沈大山哪有空哄她,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怒氣衝衝:“快去,別逼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