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溫存之際,雅間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夫人,有客到!你快下去瞧瞧吧。”
玉兒語氣很急,急匆匆就衝了進來,連門都沒來得及敲。
奇怪了,這丫頭平日是最淡定踏實的一個,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柳蘇蘇趕緊從沈懿懷裏掙脫出來。
她淡定的整了整形容,問道:“什麼客,至於你急成這樣?”
玉兒這會兒終於知道自己貿然進來到底打斷了什麼。
她尷尬的欠了欠身,避開沈懿凶狠的眼神,朝樓下努了努嘴,說道:“歡喜樓的岫煙姑娘,情況看著不大好,我處理不了,夫人您下去瞧瞧就知道了。”
哦?岫煙?
上回不歡而散之後,她竟然會主動來找自己。
這倒是柳蘇蘇始料未及的。
沈懿皺了下眉:“我和你一起下去看看。”
他怕這位岫煙姑娘此行來者不善。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可他人剛起身,便被柳蘇蘇按著肩膀又按坐了回去:“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你就在樓上等著我。”
沈懿頓了頓。
還想說話,但到底還是依了柳蘇蘇的話,目送她的背影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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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大廳裏隻坐著岫煙姑娘一個人。
前幾天見麵時候還是挺豐腴秀美的一個人,這會兒看起來卻已經憔悴的不行。
雖然衣著打扮依然是風姿綽約,但臉頰已經瘦得完全凹陷下去。
白嫩嫩的皮膚此刻看起來也是暗沉發黃。
好好的一個美人兒,這會兒在大廳內燭光的掩映下,看起來竟然有些駭人。
柳蘇蘇不免好奇,想知道這幾天她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樣的事情。
“沈夫人。”看見她出來,岫煙態度非常恭敬,已經全然沒有了當日隨性驕傲的態度,反而起身朝柳蘇蘇做了個揖。
“岫煙姑娘坐,聽說你有事兒找我?”
好在柳蘇蘇也是個不計前嫌的人,對她很客氣。
麵黃肌瘦的昔日美人兒岫煙略微垂首點了點頭。
隨即又偷偷用餘光掃了柳蘇蘇身後的幾個夥計一眼。
柳蘇蘇會意,朝玉兒並幾個夥計擺了擺手。
“你們先下去吧,我同岫煙姑娘單獨聊幾句。”
其餘眾人紛紛退下。
大廳內就隻剩二人,一時安靜地落針可聞。
柳蘇蘇再次問她:“這次可以告訴我,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岫煙抿了抿唇。
束成雙丫髻的頭低低的垂落下去,似有難言之隱。
柳蘇蘇也不逼她,隻是靜靜的等她自己開口。
半晌,岫煙終於鼓足勇氣抬起了頭,對她道:“想求您幫我弄些鴉片煙來,我實在是扛不住了。”
萬萬沒想到,對方來找自己竟然是這樣的理由。
柳蘇蘇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點掉落在地上。
原來汴京城近日來不知為何刮起一陣禁鴉片煙的風暴。
岫煙身處其中,再也不能像過去一樣隨隨便便就能獲得精神慰藉。
“太難受了……我太難受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對麵幹枯蠟黃的女孩兒雙目垂淚,聲音沙啞,痛苦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